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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五十九 帝系考十

 

  ○皇族

  黄帝二十五子,其得姓者一十四人。

  《国语》:"司空季子曰:'同姓为兄弟。黄帝之子二十五人,其同姓者二人而己,唯青阳与夷鼓皆为己姓(此二人相与同德,故俱为己姓。青阳,金天氏帝少皥)。青阳,方雷氏之甥也。夷鼓,彤鱼久甥也(方雷,西陵氏之祖姓。彤鱼,国名。《帝系》曰:"黄帝娶西陵氏之子,曰嫘祖。实生青阳。"姊妹之子曰甥。声,雷、嫘向也)。其同生而异姓者,四母之别为十二姓,凡黄帝之子二十五宗(唐尚书曰:"继别为小宗。"非也。继别为大宗,别之庶孙乃为小宗耳)其得姓者一十四人,为十二姓(得姓,以德居官而初赐之姓。谓十四人而十二人为姬,二人而己,故十二姓:)姬、酉、祁、己、滕、箴、任、荀、僖、佶、亻襄、依是也。唯青阳与苍林氏同於黄帝,故皆为姬姓(二十五宗唯青阳与苍林德及黄帝,同姓为姬也)。同德之难也如是(言德自帝同之,其难也如是哉)。

  昔高阳氏有才子八人(高阳氏,颛顼之号。八人,其苗裔):苍舒、隤敳、檮戭、大临、龙降、庭坚、仲容、叔达(此即垂、益、皋陶之伦。庭坚即皋陶字。隤,徒回反。敳,五才反,一音五回反,韦昭音瑰。檮,直曲反,韦昭音桃。戭,以善反。《汉书》作戭,韦昭己震反。龙,莫江反。降,下江反。陶音遥)。齐、圣、广、渊、明、允、笃、诚,天下之民,谓之"八恺(齐,中也。渊,深也。允,信也。笃,厚也。恺,和也。恺,开在反)。"高辛氏有才子八人(高辛氏,帝喾之号。八人亦其苗裔。喾,苦毒反):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此即稷、契、朱虎、熊罴之伦。奋,甫问反。熊首音雄,貍,力之反。契,息列反,依字当作亻契,古文作。罴,彼皮反)。忠肃共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谓之"八元(肃,敬也。懿,美也。宣,徧也。元,善也。徧音遍),"此十六族也,世济其美,不陨其名(济,成也。陨,坠也。陨,於敏反。坠,直频反),以至於尧,尧不能举。舜臣尧,举八恺,使主后土(后土,地官。禹作司空,平水土,即主地之官),以揆百事,莫不时序,地平天成(揆,度也。成,亦平也。揆,葵癸反);举八元,使布五教於四方(契作司徒,五教在宽,故知契在八元之中),父义、母慈、兄友、弟共、子孝、内平、外成(内,诸夏。外,夷狄。夏,户雅反)。昔帝鸿氏有不才子(帝鸿,黄帝),掩义隐贼,好行凶德,醜类恶物、顽傊不友,是与比周(醜亦恶也。比,近也。周,密也。好,呼报反。傊,鱼己反。心不则德义之经为顽,口不道忠信之言为傊。比,毗志反),天下之民,谓之"浑敦(谓驩兜。浑敦,不开通之貌。浑,户本反。敦,徒本反。驩,呼端反。兜,都侯反)。少皥有不才子(少皥,金天氏之号,次黄帝。少,诗照反,《注》同。皥,胡老反),毁信废忠,崇饰恶言,靖谮庸回,服谗蒐慝,以诬盛德(崇,聚也。靖,安也。庸,用也。回,邪也。服,行也。蒐,隐也。慝,恶也。盛德,贤人也。蒐,所留反。慝,他得反。邪,似嗟反),天下之民谓之"穷奇(谓共工。其行穷,其好奇。奇,其宜反。共音恭。行,下孟反。好,呼报反)。"颛顼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话言(话,善也。话,户快切),告之则顽(德义不入心),舍之则傊(不道忠信。舍音赦),傲狠明德,以乱天常,天下之民谓之"檮杌(谓鲧。檮杌,顽凶无俦匹之貌。傲,五报反。狠,户垦反。檮,徒刀反。杌,五忽反。鲧,古本反)。"此三族也,世济其凶,憎其恶名,以至於尧,尧不能去(方以宣公比尧,行父比舜,故言尧亦不能去,须贤臣而除之。去,起吕反。注及下皆同)。缙雲氏有不才子(缙雲,黄帝时官名),贪於饮食,冒於货赂,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贫匮(冒,亦贪也。盈,满也。实,财也。厌,於艳反。匮,其媿反),天下之民,以比三凶(非帝王之子孙,别以比三凶),谓之"饕餮(贪财为饕,贪食为餮。饕,他刀反。餮,他结反)。"舜臣尧(为尧臣),宾於四门(辟四门,达四聪,以宾礼众贤。辟,婢亦反。聪本亦作{窗心},七工反),流四凶族(案四凶罪状而流放之),浑敦、穷奇、檮杌、饕餮,投诸四夷,以御魑魅(投,弃也。裔,远也。放之四远,使当魑魅之灾。魑魅,山林异气所生,为人害者也。御,鱼吕反。魑,敕知反,山神兽形。魅,亡备反,《说文》作魈,云老精物也。魅或从未),是以尧崩而天下如同,一心戴舜以为天子,以其举十六相,去四凶也。

  按:八恺出自高阳,八元出自高辛,驩兜出自帝鸿,共工出自少皥,鲧出自颛顼,皆黄帝之裔也。虽贤否不同,而皆以帝王者子孙为显官於唐、虞之世。盖古之仕者世禄,而五帝、三代之世系,未有不出自黄帝者,故叙此段以备唐、虞以来公族世系之本末云。

  周武王克商,光有天下,兄弟之国十有五人,姬姓之国,四十人。

  《传》,富辰曰:"昔周公吊二叔之不咸,故封建亲戚,以蕃屏周(吊,伤也。咸,同也。周公伤夏、殷之叔世,疏其亲戚,以至灭亡,故广封其兄弟)。管、蔡、郕、霍、鲁、卫、毛、聃、郜、雍、曹、滕、毕、原、酆、郇,文之昭也(十六国,皆文王子)邘、晋、应、韩,武之穆也(四国皆武王子)。凡蒋、邢、茅、胙、祭,周公之允也。"

  《礼记 文王世子》:"庶子之正於公族者,教之以孝悌睦友孝爱,明父子之义,长幼之序(正者,政也。庶子,司马之属,掌国子之倅,为政於公族者)。其朝於公,内朝则东面北上,臣有贵者以齿(内朝,路寝庭)。其在外朝,则以官,司士为之(外朝,路寝门之外庭。司上,亦司马之属也,掌群臣之班、王朝仪之位也)。其在宗庙之中,则如外朝之位。宗人授事,以爵以官(宗人,掌礼及宗庙也。以爵,贵贱异位也;以官,官各有所掌也。若司徒奉牛,司马奉羊,司空奉豕)。其登餕、献、受爵,则以上嗣(上嗣,君之適长子。以特牲馈食礼言之,受爵,谓上嗣举奠也。献,谓举奠洗爵酌人也。餕,谓宗人遣举奠盥祝命之餕也。大夫之嗣无此礼。辟君也)。庶子治之,虽有三命,不逾父兄(治之,治公族之礼也。唯於内朝则然,其馀会聚之事,则与庶姓同。一命齿於乡里,再命齿於公族,三命不齿。不齿者,特为位不在父兄行列中)。其公大事,则以其丧服之精粗为序,虽於公族之丧亦如之,以次主人(大事,谓死丧也。其为君虽皆斩衰,序之必以本亲也。主人,主丧者。次主人者,主人恒在上,主人虽有父兄,犹不得下齿之)。若公与族燕,则异姓为宾(同宗无相宾客之道)。膳宰为主人(君尊不献酒),公与父兄齿(亲亲也),族食降一等(亲者稠,疏者希。稠,直由反,密也)。其在军则守於公祢(谓从军者。公祢,行以也,所以迁主,言祢在外,亲也)。公若有出疆之政(谓朝觐、会同)庶子以公族之无事者,守於公宫,正室守於太庙(正室,適子也。太庙,太祖之庙也),诸父守贵宫贵室(谓守路寝。"守贵室",本或作"守贵宫贵室"),诸子诸孙守下宫下室(下宫,亲庙也。下室,燕寝。或言宫,或言庙,通异语)。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为庶人,冠、娶妻必告,死必赴,练祥则告(赴,告於君也。实四庙孙,而言五庙者,容显考为始封子也)。族之相为也,宜吊不吊,宜免不免,有司罚之(吊谓六世以往,免谓五世。)至於賵赙承含,皆有正焉(承,读为赠,声之误也。正,正礼也。賵,芳凤反,下同。赙音附,承音赠,出注。含,胡暗反。本又作含。賵、赙、、遂,皆赠丧之物也。车马曰賵,布帛曰赙,珠玉曰含,衣服曰遂,总谓之赠。赙,犹送也)。公族其有死罪,则磬於甸人(不於市朝者,隐之也。甸人,掌郊野之宫,县缢杀之曰磬。甸,天遍反。县音元。缢,一智反)。其刑罪则纤剸,亦告於甸人(纤读为歼。歼,刺也。剸、割也。刺、割、膑、墨、劓、刖,皆以刀锯刺割人体也。告读为鞠,读书用法曰鞠。纤,依注音针,之林反;徐子兼反。注本或作"纤"者,是依徐音而改也。剸,止免反。告,依注作鞠,久六反。刺,七以反,又七智反,下同。膑,频忍反;徐扶忍反。劓,鱼器反。锯,徐音据)。公族无宫刑(宫,割淫刑)。狱成,有司谳於公,其死罪则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罪则曰:'某之罪在小辟(成,平也。谳之言曰白也。辟,亦罪也)。'公曰:'宥之(宥,宽也,欲宽其罪,出於刑也)。'有司又曰:'在辟。'公又曰:'宥之(又,复也)。'有司又曰:'在辟。'及三宥不对,走出,致刑於甸人(对,答也。先者,君每言宥,则答之,以将更宽之。至於三,罪定,不复答,走往刑之,为君之恩无已)。公又使人追之曰:'虽然,必赦之'。有司对曰:'无及也(罪既正,不可宥,乃欲赦之,重刑杀其类也)。'反命於公(白己刑杀),公素服不举,为之变,如其伦之丧。无服(素服,於凶事为吉,於吉事为凶,非丧服也。君虽不服,臣卿大夫死,则皮弁锡衰以居往吊之。当事则弁絰。於士盖疑於,同姓则缌衰以吊之。今无服者,不往吊也。伦,谓亲疏之比也。素服,亦皮弁矣),亲哭之(不往吊,为位哭之而已。君於臣,使司哭之)。公族朝於内朝,内亲也。虽有贵者,以齿,明父子也(谓以宗族事会)。外朝以官,体异姓也(体,犹连结也)。宗庙之中,以爵为位,崇德也(崇,高也)。宗人授事以官,尊贤也(官各以能)。登餕受爵以上嗣,尊祖之道也(上嗣,祖之正统)。丧纪以服之轻重为序,不夺人亲也(纪,犹事也)。公与族燕则以齿,而孝弟之道达矣(以至尊不自异於亲之列)。其族食世降一等,亲亲之杀也(杀,差也)。战则守於公祢,孝爱之深也(行主,君父之象)。正室守太庙,尊宗室,而君臣之道著矣(以其不敢以庶守君所重)。诸父诸兄守贵室,子弟守下室,而让道达矣(以其贵者守贵,贱者守贱。上言父子孙,此言兄弟,互相备也)。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及庶人,冠,娶妻必告,死必赴,不忘亲也。亲未绝而列於庶人,贱无能也。敬吊、临、赙、賵,睦友之道也。古者,庶子之官治,而邦国有伦。邦国有伦,而众乡方矣(乡方,言知所乡)。公族之罪,虽亲不以犯有司,正术也,所以体百姓也(犯,犹干也。术,法也。"百姓",本或作"异姓"非)。刑於隐者,不与国人虑兄弟也。弗吊,弗为服,哭於异姓之庙,为忝祖远之也。素服居外,不听乐,私丧之也,骨肉之亲无绝也。公族无宫刑,不翦其类也(翦,割截也。远,于方反)。

  《左传》:襄公十二年,吴子寿梦卒,临於周庙,礼也(周庙,文王庙也。周公出文王,故鲁立其庙。吴始通鲁)。凡诸侯之丧,异姓临於外(於城外,向其国),同姓於宗庙(所出王之庙),同宗於祖庙(始封君之庙),同族於祢庙(父庙也。同族,谓高祖以下),是故鲁为诸姬,临於周庙;为邢、凡、蒋、茅、胙、祭,临於周公之庙(即祖庙也。六国皆周公之支子,别封为国,其祖周公)。

  秦商鞅立法,宗室非有军功,不得论为属籍。

  汉高祖七年,置宗正官,以叙九族。

  文帝四年,复诸刘有属籍,家无所与。赐诸侯王子邑名二千户。

  孝武元光元年,复七国宗室前绝属者。

  按:孝景三年诏:"楚元王子{艹执}等与吴王濞等为逆,朕不忍加法,除其籍,毋令污宗室。"是年,始诏复之。

  後元二年正月,朝诸侯於甘泉宫,赐宗室。

  孝昭始元二年,以宗室无在位者,举茂材刘辟疆、刘长乐皆为光禄大夫,辟疆守长乐卫尉。

  武帝时,刘辟疆以宗室子随二千石议,论冠诸宗室。清宁少欲,尝以书自娱,不肯仕。昭帝即位,或说大将军光曰:"将军不见诸吕之事乎?处伊、周之位,摄擅权,而背宗室,不与共职,是以天下不信,卒至灭亡。今将军当盛位,帝春秋富,宜纳宗室,又多与大臣共事,反诸吕道,如是可以免患。"光然之,乃择宗室可用者。辟疆子德待诏丞相府。

  孝宣地节元年,诏曰:"盖闻尧亲九族,以和万国。朕蒙遗德,奉承圣业,惟念宗室属未尽而以罪绝,若有贤材,改行劝善,其复属,使得自新。"

  孝成建始二年,罢博望苑,以赐宗室朝请者。

  刘向上封事言:"王氏一姓,朱轮华毂者二十三人。大将军秉事用权,五侯骄奢。排摈宗室,孤弱公族,其有智能者,尤非毁而不进。远绝宗室之任,不令得给事朝省,恐其与己分权。事势不两大,王氏与刘氏且不并立。宜发明诏,吐德音,援近宗室,亲而纳信,黜远外戚,毋授以政,所以褒睦内外之姓,子孙无疆之计也。"

  哀帝即位,赐宗室王子有属者马各一驷(《本纪》)。

  平帝元始元年诏,宗室属未尽而以罪绝者,复其属。其为吏举廉佐史,补四百石(《本纪》。师古曰:"宗室为吏者,皆令举廉,各从本秩。而以廉吏迁之为佐史者,例补四百石。")。

  四年二月,赐宗室有属籍者爵,自五大夫以上各有差(《本纪》)。

  五年正月,祫祭明堂。宗室子九百人召助祭。礼毕,皆益户,赐爵及金帛,增秩补吏各有差。诏曰:"盖闻帝王以德抚民,其次亲亲以相及也。昔尧睦九族,舜厚叙之。朕以皇帝幼年,且统国政,惟宗室子皆太祖高皇帝子孙及兄弟吴项、楚元之後,汉元至今,十有馀万人,虽有王侯之属,莫能相纟斗,或陷入刑罪教训不至之咎也。《传》不云乎?'君子笃於亲,则民兴於仁'。其为宗室自太上皇帝以来族亲,各以世氏,郡国置宗师以纟斗之,致教训焉。二十石选有德义者以为宗师。考察不从教令有冤失职者,宗师得因邮亭书言宗伯,请以闻。尝以岁正月赐宗师帛各十匹。"

  西汉初宗室封王(帝子王己见《皇子门》,更不录)

  楚元王交(高帝弟)代王喜(高帝兄)荆王贾(高帝从父弟)燕敬王泽(高帝从祖昆弟各王受封传国本末见《封建考》,此更不录,後同)

  △西汉宗室王子侯

  高帝时封三人 高后时封三人 孝文时封十四人 孝景时封七人孝武时封一百七十七人 孝昭时封十二人 孝宣时封六十三人 孝元时封四十八人 孝成时封四十三人 孝哀时封九人 孝平时封二十七人

  各侯姓名及受封传国本末,并见《封建考》,此更不录。後同。

  东汉世祖建武二年十二月戊午,诏曰:"惟宗室列侯为王莽所废,先灵无所依归,朕愍之。其并复故国。若侯身已殁,属所上其子孙见名尚书,封拜(《纪》)。"

  十三年二月丙辰,诏曰:"长沙王兴、真定王得、河间王邵、中山王茂皆袭爵为王,不应经义。其以兴为临湘侯,得为真定侯,邵为乐成侯,茂为单父侯。"其宗室及绝国封侯者凡一百三十七人。丁已,降赵王良为赵公,太原王章为齐公,鲁王兴为鲁公。

  汉置宗正卿,掌序录王国嫡庶之次,及诸宗亲属远近,郡国岁因计上宗室名籍。若有犯法当髡以上,先上诸宗正,宗正以闻,乃报决(胡广曰:"又岁一治诸王世谱差序秩。")。

  和帝元兴元年,宗室以罪绝者,悉复属籍(以後屡有此诏,不悉录)。

  魏文帝黄初二年制,封王之庶子为卿公,嗣王之庶子为亭侯,公之庶子为亭伯。

  明帝太和五年诏,令诸王及宗室公侯各将適子一人朝。

  齐王时,宗室曹冏上书曰:"大魏之兴,二十四年矣,子弟王空虚之地,君有不使之民,宗室窜於闾阎,不闻邦国之政,权均匹夫,势齐凡庶,内无深根不拔之固,外无磐石宗盟之助,非所以安社稷为,万世之业也。且今之州牧、郡守,古之方伯、诸侯,皆跨有千里之土,兼军武之任,或比国数人,或兄弟并据;而宗室子弟曾无一人闲其间,与相维制,非所以强幹弱枝,备万一之虞也。今之用贤,超为名都之主,或为偏师之帅;而宗室有文者必限之小县之宰,有武者必致百人之上,非所以劝进贤能,褒异宗室之礼也。语曰'百足之虫,至死不僵',以其扶之者众也。此言虽小,可以譬大。是以圣王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故天下有变而无倾危之患矣。"冀以此论感寤曹爽,爽不能用。

  △魏宗室

  曹仁(太祖从弟,仕至车骑将军,封陈侯)曹洪(太祖从弟,仕至骠骑将军,封都阳侯)曹休(太祖族子,仕至大司马、扬州都督,封长平侯)曹真(太祖族子,仕至大司马,封东乡侯)

  晋武帝惩魏氏孤立之敝,故大封宗室,授以职任。又诏诸王皆得自选国中长吏、卫将军。齐王攸独不敢,皆令上请。又诏除魏宗室禁锢。

  晋置宗正,统皇族宗人谱牒。

  △晋宗室王侯

  安平献王孚(宣帝弟)彭城穆王权(宣帝弟)高密文献王泰(宣帝弟)范阳城王绥(宣帝弟)济南惠王遂(宣帝弟)谯逊王刚(宣帝弟)任城景王陵(宣帝弟)平原王幹(宣帝弟)汝南文成王亮(宣帝子)琅琊武王佃(宣帝子)清惠亭侯京(宣帝子)扶风武王骏(宣帝子)梁王肜(宣帝子)赵王伦(宣帝子)齐献王攸(文帝子)城阳哀王兆(文帝子)辽东悼惠王定国(文帝子)广汉殇王广德(文帝子)乐安平王鉴(文帝子)燕王机(文帝子)

  △宋宗室诸王侯

  长沙景王道怜(武帝中弟)临川烈武王道规(武帝季弟)营浦侯遵考(武帝族弟,始武帝辅政时,诸子并弱,宗室唯有遵考云)

  孝武制,帝室期亲官非禄官者,月给钱十万。

  △齐宗室诸王侯

  晁阳元王道度(高帝长兄)始安道王生(高帝次兄)南丰伯赤斧(高帝从祖弟)临汝侯坦之(高帝绝服族子)

  △梁宗室王侯

  吴平侯景(武帝从父弟)长沙宣武王懿(武帝兄)永阳昭王敷(武帝兄)衡阳宣王畅(武帝弟)桂阳简王融(武帝弟)临川静惠王弘(武帝弟)南平元襄王伟(武帝弟)安成康王秀(武帝弟)始兴忠武王憺(武帝弟)鄱阳忠烈王恢(武帝弟)

  梁置宗正卿,位视列曹尚书,主皇室外戚之籍,以宗室为之。

  △陈宗室王侯

  永修侯拟(武帝疏属)遂兴侯详 宜黄侯慧纪(武帝从孙)南康愍王昙朗(武帝母弟)

  △後魏宗室王侯

  上左公纥罗(神元帝曾孙)武陵侯因 长乐王寿乐(并章帝後)望都侯颓(昭帝後)六修(穆帝长子)曲阳侯素延 顺阳公郁 宜都王目辰(并桓帝後)吉阳男比干 江夏公吕(道武帝族弟)高凉王孤(平文帝第四子)西河公敦(平文帝曾孙)司徒石(平文帝元孙)武卫将军谓(烈帝第四子)河间公齐(烈帝元孙)扶风公处真(烈帝後)文安公泥(魏疏族)实君(昭武帝子)秦王翰(昭武帝子)阏婆 寿鸠 纥根 地干 力真 窟咄(并昭成帝子)

  明帝时,京兆王遥夫功昆弟,皆是景穆之孙,至明帝而本服绝,故除遥等属籍。遥表曰:"窃闻圣人所以南面而听天下,其不可得变革者,则亲也,尊也。四世而缌服穷,五世而袒免,六世而亲属竭矣。去兹以往,犹系之以姓而弗别,缀之以食而弗殊。又《律》曰:'议亲者非唯当世之属亲,历谓先帝之五世。'谨寻斯旨,将以广帝宗,重磐石。先皇所以变兹事条,为此别制者,太和之季,方有意於五、属,经始之费,虑深在初,割灭之起,暂出当时也。且临淮王提分属籍之始,高祖赐帛三千疋,所以重分离;乐良王长命,亦赐缣二千疋,所以存慈眷。此皆先朝殷勤克念,不得已而然者也。古人有言"百足之虫,至死不僵"者,以其辅已者众。臣诚不欲妄亲太阶,苟求润屋,但伤大宗一分,则天子属籍不过千数人而已。在汉,亲王之子不限多少,皆列土而封,谓之曰侯,至於魏晋,莫不广胙河山,称之曰公者,盖恶其大宗之不固,骨肉之恩疏也。臣去皇上虽是五世之远,於先帝便是天子之孙,高祖所以国秩禄赋,复给衣食,后族唯给其赋,不与衣食者,欲以别内外,限异同也。今诸庙之感,在心未忘,行道之悲,倏然己及。其诸封者,身忘之日,三年服终,然後改夺。今朝廷犹在遏密之中,便议此事,实用未安。"诏付尚书博议以闻。尚书令任城王澄、尚书左仆射元晖奏同遥表,灵太后不从。

  先是,皇族有谴,皆不持讯,时有宗士元显当犯罪须鞫,宗正约以旧制。尚书李平奏以宗室磐石,周布天下,其属籍疏远,荫官卑末,无良犯宪,理须根究,请立限断,以为定式。诏曰:"雲汉绵远,蕃衍代滋,植籍宗氏而为不善者,良亦多矣。先朝既无不讯之格,而空相矫恃,以长为暴,诸在议请之外者,可悉依常法。"

  △北齐宗室王侯

  赵郡王琛(神武帝弟)清河王岳(神武从父弟)广平公盛(神武从叔祖)扬州公永乐(神武从祖兄子)上洛王思宗(神武从子)平秦王归彦(神武族弟)武兴王普(归彦兄子)长乐太守灵山(神武族弟。神武诸子已见《皇子门》)

  齐置大宗正寺,掌宗室属籍,统皇子、王国、诸长公主家。

  周宗室无封爵贵显者。周文帝诸子已见《皇子门》,更不重叙。

  △隋宗室诸王

  蔡景王整(文帝次弟)滕穆王瓒(文帝弟)道宣王嵩(文帝弟)卫昭王爽(文帝弟)河间王弘(文帝从弟)义城公处纲(文帝族父)离石太守子崇(武元帝族弟)

  △唐宗室四十一房

  一曰定州刺史(名乞豆,仕後魏。太祖景皇帝虎之次弟),二曰南阳公(景帝子,名延伯),三曰谯王(景帝子,名真),四曰葵王(景帝子,名冈),五曰毕王(景帝子,名璋),六曰雍王(景帝子,名珪),七曰郇王(景帝子,名禕),八曰大郑王(景帝子,名亮),九曰蜀王(代祖元皇帝昺之子,名湛),十曰巢王(高祖子元吉),十一曰大楚王(高祖子智雲),十二曰荆王(高祖子元景),十三曰徐王(高祖子元礼),十四曰韩王(高祖子元嘉),十五曰彭王(高祖子元则),十六曰小郑王(高祖子元懿),十七曰霍王(高祖子元轨),十八曰虢王(高祖子凤),十九曰道王(高祖子元庆),二十曰邓王(高祖子元裕),二十一曰舒王(高祖子元名),二十二曰鲁王(高祖子灵夔),二十三曰江王(高祖子元祥)二十四曰密王(高祖子元晓),二十五曰滕王(高祖子元婴),二十六曰恒山王(太宗子承乾),二十七曰吴王(太宗子恪),二十八曰濮王(太宗子泰)二十九曰蒋王(太宗子恽),三十曰越王(太宗子真),三十一曰纪王(太宗子慎),三十二曰曹王(太宗子明),三十三曰泽王(高宗子上金),三十四曰章怀太子(高宗子贤),三十五曰湖阳郡王(睿宗子范),三十九惠宣太子(睿宗子叶),蜀王房(睿宗子),又有陇西、渤海二房,附见其谱,定著三十九房。自元宗以後,诸王不出閤,不分房,子孙阙而不见。

  太宗贞观元年初,上皇欲疆宗室以镇天下,故皇再从、三从弟及兄弟之子,虽童孺皆为王,王者数十人,上从容问群臣:"遍封宗子於天下,利乎?"封德彝对曰:"前世唯皇子及兄弟乃为王,自馀非有大功,无为王者。上皇敦睦九族,大封宗室,自两汉以来,未有如今日之多者。爵命既崇,多给力役,恐非示天下以至公也。"上曰:"然。朕为天子,所以养百姓也,岂可劳百姓以养己之宗族乎?"乃诏降宗室郡王,皆为县公,惟有功者数人不降。

  元宗先天之後,皇子幼则居内,东封後,以年渐长成,乃於安国寺东附苑城同为大宅,分院居之,名为十王宅,令中官押之,於夹城中起居,每日家令进膳,又引词学工书之人入教,谓之侍读。十王谓庆、忠、棣、鄂、荣、光、仪、颖、永、济,盖举全数。其後盛、寿、仪、陈、丰、恒凉六王,又就封入内宅。开元二十五年,鄂、光得罪,忠王继大统。天宝中,庆、棣又殁,唯荣、仪十四王居内。而府幕列於外坊,岁时通名起居而己。外诸孙长成,又於十宅外置百孙院。每岁幸华清宫侧亦有十王宅、百孙院,十王宫人每院四百馀人,百孙院三四十人。又於宫中置维城库,诸王月俸物纳之以给用。诸孙纳妃嫁女,亦就十院中。太子不居於东宫,但居於乘舆所幸之别院。太子之子亦分院而居,婚嫁则同亲王、公主,於崇仁里之礼院。

  唐宗正寺掌天子族亲属籍。亲有五等,先定於司封:一曰皇帝周亲、皇后父母,视三品;二曰皇帝大功亲、小功尊属,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周亲,视四品;三曰皇帝小功亲、缌麻尊属,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大功亲,视五品。四曰皇帝缌麻亲、袒免尊属,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小功亲;五曰皇帝袒免亲,太皇太后小功卑属,皇太后、皇后缌麻亲,视六品。皇帝亲之夫妇男女,降本亲二等,馀亲降三等,尊属进一等,降而过五等者不为亲。诸王、大长公主、长公主亲,本品;嗣王、郡王非三等亲者,亦视五品。选举制,凡馆有二:门下省有弘文馆,生三十六人;东官有崇文馆,生二十人。以皇缌麻以上亲,皇太后、皇后大功以上亲,宰相、贵官之子为之。

  △唐宗室王侯

  南阳公延伯(太祖长子)谯王真(太祖次子)毕王璋(太祖子)江夏王道宗(璋之孙)雍王绘(太祖子)淮阳壮王道元(绘之孙)郇王禕(太祖子)长平肃王叔良(禕子)新兴郡王德良(禕子)长乐郡王幼良(祖子)蔡烈王蔚(太祖子)西平怀王安(蔚子)襄武郡王琛(安子)河间元王孝恭(安子)济北郡王瑊(安子)汉阳郡王怀(安子)济南郡王哲(蔚子)卢江郡王抃(哲子)郑孝王亮(太祖)子淮安靖王神通(亮子)胶东郡王道彦 高密王孝虓 淄川王孝同 广平王孝慈 河间王孝友 清河王孝节 胶西王孝义(并祖通子)梁王澄(世祖子)蜀王湛(世祖子)陇西恭王博乂(湛子)渤海敬王奉慈(湛子)

  △唐宗室宰相凡十一人

  林甫 回(系郇王房)石 程 福(系郑王房)勉 夷简 宗闵(系小郑王房)適之(系恒山王房)岘(系吴王房)知柔(系宣惠太子房)

  王氏《挥尘录》曰:"《唐书》特立《宗室传》,赞乃云'宰相以宗室进者九人。林甫奸谀,几亡天下。程、知柔在位无所发明。'林甫在《奸臣传》,知柔相昭宗,附《宣惠太子业传》後(第五卷),止叙七人(適之、岘、勉、程、夷简、石、回)然李麟乃懿祖後,李逢吉、李蔚俱陇西同系,李宗闵出郑王房,李揆亦出陇西。宰相共一十三人也,不同作一传,何邪?"

  △宋宗室王

  邕王光济(宣祖长子、太祖兄,早卒,追封)夔王光赞(宣祖幼子、太祖弟,早卒,追封)秦王廷美(宣祖第三子。廷美十子,太宗笃亲,不欲太祖及廷美诸子异其称谓,故属籍皆曰皇子、皇女,及廷美得罪,乃正名称皇侄、皇侄女)

  仁宗景祐中,下诏:"度玉清昭应宫旧地建宫,合宗室十位聚居,赐名曰瞻亲院。於祖宗後选一人为宗正,以司训导,纟斗违失,凡宗族之政令皆令掌之,奏事毋得专达,先详视可否以闻。"

  初,诸王邸散居京师,过从有禁,非朝谒、从祠,不得时会见。仁宗立瞻亲院,以寿春郡王允让知大宗正事,总领辑睦,甚有恩意,务以身先之。教养子孙,崇向艺学,不率则正其罪,故更相责厉,莫不劝服。故事,内朝谒宗妇不预,因曰"託姻皇属,而不得一望禁闼,非所以显荣之也。"奏通其籍。又宗妇少丧夫,虽无子,不许更嫁。曰:"此非人情。"乃为请,使有归。

  神宗熙宁二年,中书枢密院言:"祖宗受命百年,皇族日以蕃衍,而亲疏之施,未有等杀,甄序其材,未能如古。献议之臣,谓宜有所釐正,请参酌先王典制、时事之宜,条具闻奏。诏同议以闻。臣等今谋定方今可行之制:宣祖、太祖、太宗之子,皆择其後一人为宗,世世封公,补环卫官,以奉祭祀,不以服属尽故,杀其恩礼。祖宗袒免亲将军以下愿出官者听,仍先经大宗正司陈请。大宗正择本官宗长与大学教授,使学才行堪任使者,然後审察以闻。就试武官者,试读律,习书;就文官者,说试一中经,或论一首。将军换诸司副使、太常丞。正率换内殿崇班、太子中允,并与州郡监当一次,任满与亲民。副率换西头供养官。大理评事与监当一次,任满有州郡监司保举者与亲民,否则即依外官。祖宗袒免亲未赐名授官者,除右班殿直,年十五与请给,年二十许出官。愿换文官者,与试衔知县,并令监当考试,及任满有无保任如前法。出官日并特与优赐。愿锁厅应举者依外官。其非袒免亲,不赐名授官。许应举应进士者,只试策论;明经者,习一大经,试大义及策。初试不成文理者,退黜,馀令覆试,取合格者以五分为限,人数虽多,不得过五十人。累经覆试不中,年长者当特推恩,量材录用。已上出官者,给俸依在京分数,许依审官三班铨法指拟注授,不以远近为限。授文官者,与进士出身,同锁厅就进士、明经举,有出身人至员外郎,与转左曹。宗室不出官者,祖宗元孙转官至正任观察使止,袒免亲至遥郡刺史止。祖宗袒免亲见任官合奏荐子孙者,许依外官,祖宗袒免亲以下,见有官不愿出官、父祖俱亡者,许在京居止,随处置产,其出官者,置田宅如外官法。祖宗袒免女嫁,赐钱减半,婿与三班奉职;非袒免女量加给赐,更不与婿官,有官者与免入远,许依审官三班流内铨法指拟,注授班行,免指使。其袒免亲娶妇,量加给赐;其非袒免亲嫁娶,依庶姓,仍不得与非士族家为婚姻。祖宗袒免亲以外两世贫无官者,量赐田。孤幼无依及尤贫失所者,不拘世数,随所在官司具名闻奏,当职特加存恤。"奏上,诏曰:"自我祖宗惇叙邦族,大则疏封於爵土,次则通籍於阁台,并留京师,参奉朝请。然而世绪浸远,皇枝益蕃。属有亲疏,则恩有隆杀;才有贤否,则禄有重轻。今而一贯於周行,是亦奚分於流别,虽敦睦之道诚广,而德施之义未周。故廷臣数言,宰司继请,谓宜定正限以等夷。朕惟亲戚之间,经史有训,汉、唐之世,故事具存,或以九族辨尊卑,或以五宗纪远近,或听推恩而分子弟,或许自试而效才能,或宗子之贤得从科举,或诸王之女自主婚姻,尽前世之所行,顾当今之未备。况我朝制作,动法先王,岂宗室等杀,乃无定著?因俾群公之合议,将立一代之通规。载览奏封,具陈条目,以谓祖宗昭穆,是宜世世之封,王公子孙,抑有亲亲之杀,若乃服属之既竭,洎於才艺之并优,在随器以甄扬,使当官而勉懋。至於任子之令,通婚之仪,凡曰有司之常,一用外官之法。佥言既允,朕意何疑。告於将来,用颁明命,宜依中书枢密院所奏施行。"

  宗正寺言:"每岁写《仙源积庆图》、《宗藩庆绪录》送龙图天章、宝文阁,今宗室非袒免亲,既不赐名授官,一依外官之法,请定所修图册。"诏下礼院详定。礼官言:"六世亲属既竭,系之以姓而弗别,则礼有其义;皇宗祖庙虽毁,子孙皆於宗寺附籍,则今有其文。况朝廷釐改皇族授官之制,而袒免外亲统宗袭爵,进预科选,迁官给俸,恩礼优异,悉不与外官匹庶同法,属虽疏而恩数不绝。若图籍湮落,则无审其所从证。其宗正寺所修图录,并请仍旧。"从之。

  元丰官制行,诏大宗正司不隶六曹,大宗正以宗室团练以上有德望者为之,次一人为同知。位高属尊者为制,掌纠合族属而训之以德行、道艺,受其词讼而纠正其愆违,有罪则先劾以闻;法例不能决者,同上殿取裁。凡宗室服属远近之数及其赏罚规式,皆总之。属有记室一人,掌笺奏;讲书、教授十有二人,讲授兼领小学之事。渡江後,颇用南班,多不得其人,无以表率,更生刻削,宗室皆患之。置宗学及学官本未,见《职官门》。

  哲宗绍圣元年,礼部言:"诸宗室系袒免以外两世,祠父俱亡而无官,虽有官而未釐务,贫不能给者,委大宗正司及所在官司奏给钱米。"从之。

  徽宗崇宁元年,诏曰:"神宗尝诏宗室年长者推恩,又尝诏袒免外两世贫无官者赐田,又尝诏外任者许居於两京,今宜遵先志。"宰臣蔡京等言:"宗室旧来在宫有出入之限,有不许外交之禁,宫门有讥察之令。今疏属外居,仅遍都下,积日滋久,殆不能容。若不居之两京,散之近郡,立关讥察之令,或一有非意犯法,则势有不可己者。今请非袒免亲以下两世,除北京外,欲分於西京、南京近辅,或沿流便郡居止,各随州郡大小创置居宇。仍先自两京为始,每处置敦宗院,命文武官各一员管幹,参酌在京宫院法禁,不可行者颁下。"从之。

  大观二年正月,诏:"自我英宗起於濮邸,入继大统,濮王之後,於属虽亲,於服己远。如'不'字之子,论正服则犹是缌麻,视正统则己非袒免,无赐名授官之制,无禄廪赐予之法。比闻贫乏匮困,或不能自存。朕富有天下,而五服内亲仅同民庶,非强本之道;欲尽亲亲之礼,而承统之重,义所不敢。夙夜以思,当使恩义两得,然後为称。应濮王孙,'士'字可依'仲'字,'不'字及'不'字之子并依'士'字恩数条例。宗女随其字行等第施行。庶不失承统之义,而曲尽人伦之亲。"

  八月:诏:'保州皇族子孙於属虽远,然未有仁而遗其亲者。比闻皇族之孙未官者馀三十人,或贫乏不能自存,己令置敦宗院,其六房内各择最长年二十已上者,与三班奉职二人,一房及六人已上加一人,并与添差监当。"

  宣和五年,诏:"今後内外宗室并不称姓。"七年後,诏依熙宁法并著姓。

  先是,宗正少卿赵子崧赐对,帝问宗子何以著姓,子崧以熙宁之法为对,遂诏宗室并不著姓。其後有司不复考故事,官职无高下,皆名别之。至是子崧复为帝言,故寝前诏。

  宋朝宗室侍从,自宣和至嘉泰凡十九人。太祖下:令铄(宝文閤待制)、令垠(户部侍郎)、子崧(端明殿学士)、子昼、子直、子栎(并宝文阁学士)、子潚、子厚(户吏部侍郎);伯圭(端明殿学士)、师训(工部侍郎)、师[B196](敷文阁待制)、师[B164](户部侍郎);太宗下:不弃、不流、善坚(并工部侍郎)、不迹(华文阁待制);魏王下:彦中(中书舍人)、彦操(焕章阁待制)、彦逾(工部侍郎)。宗室为状元者,乾道初,汝愚。中词科者,淳熙初,彦中。中童子举者,庆元中,崇襚。三年六月巳卯,崇襚以能诵六经免文解。

  宗正寺《仙源类谱》:太祖下,"德"字行四人,"惟"字行八人,"从"子"守"字行二十四人,"世"字行一百二十九人,"令"字行五百六十四人,"子"字行一千二百二十一人,"伯"字行一千六百四十五人(孝宗同此行),"师"字行一千四百九十人,"希"字行一千一百四十人,"与"字行一百十人,凡六千三百六十五人。"孟"字行、"由"字行未见数。大宗下"元"字行九人,"允"字行十九人,"宗"字行七十五人(英宗同此行),"仲"字行三百八十八人,"士"字行一千四百九十九人,"不"字行二千一百三十人,"善"字行二千四百三十一人,"汝"字行一千二十二人,"崇"字行四百一十三人,"必"字行一十九人,凡八千五人。"良"字行、"友"字行未见数。魏悼王下"德"字行十人,"承"字行三十二人,"克"字行一百二十七人,"叔"字行五百六十一人,"之"字行一千四百二十五人,"公"字行一千七百七十四人,"彦"字行一千八百二十四人,"夫"字行一千六百六十六人,"时"字行二百五十三人,"若"字行二十四人,"嗣"字行未见数其见数,者凡七千二百九十六人。以淳熙八年计之,三祖下合二万一千六百六十有六人。英宗子吴王益下"孝"字行十三人,"安"字、"多"字、"居"字行皆为南班官,未见数。淳熙初,诏"多"字行之子连"自"字。绍熙初,诏"自"字行之子连"甫"字,徽宗子棣华宅诸王下连"卿"字,"卿"字下连"茂"字,"茂"字下连"中"字,"中"字下连"孙"字。然棣华子孙自靖康以来,皆隔异域,但遥为排连而已。保州宗室者,翼祖皇帝後也。建炎初隔绝。绍兴九年渡江者数十人,有官四人而已。上念之,诏注官如两京例。今"广"字、"继"字、"夫"字行者是也。故事,宗女適人,皆内侍与有司主之。熙宁後,以昭穆益疏,乃给奁具。祖宗元孙女五百千,五世三百五十千,六世三百千,七世二百五十千,八世百五十千。绍兴七年冬诏,元孙减五之二,六世、八世减三之一,五世、七世减七之二,己適而再行者各减半。然有司不时给,宗女贫不能行,多自称不愿出適者。三十二年,惠靖襄王子子游知南外宗正事,请於朝,下泉州以经总制司钱支给云。建炎末,上以天属避地者少,诏南班宗妇无子孙食禄者,廪给有差。凡祖宗缌麻亲,岁给钱九十六千、米三十六斛、帛二十八疋,袒免亲,钱米减三之一,绵帛并减半(四年六月己卯)。故事,宗室近臣,吉凶皆有赐予。绍兴初,以军兴财匮罢之(六年正月己巳)。十一年秋,皇叔祖右监门卫大将军仲卒於临安,至无以敛。判大宗正事、齐安郡王士〈亻褭〉言於朝,绍缌麻、亲任环列以上亡者,赐钱三百千,袒免减三之一(九月,甲辰)。今以为例焉。本朝宗室皆聚於京师,熙宁间,始许居於外。蔡京为政,即河南、应天置西南二敦宗院,设宗官主之。靖康之祸,在京宗室无得免者,而睢、洛二都得全。建炎初,上将南幸,先徙诸宗室於江淮,於是大宗正司移江宁,南外移镇江,西外移扬州(元年八月戊午)。明年春,又移西外於泰州及高邮军(正月甲午)。三年冬,又移於福州,而南外移泉州以避狄(十二月甲子)。绍兴元年秋,嗣濮王仲湜请合西南外宗正为一司,以省财用,有司以泉州乏财不许(九月壬子)。是时,两外宗子女妇合五百馀人,岁费缗钱九万(南外三百四十九人,岁费钱六万缗。西外一百七十六人,岁费钱约三万缗)。绍兴府宗正司者,绍兴三年,以行在未有居第,权分宗子居之。三十年春,恩平郡王出居会稽,遂以为判大宗正事(三月丙子)乾道七年,虞丞相秉政,言蜀中阙大宗正司,上欲移绍兴府宗正司於成都(五月戊寅),既而不行,但省会稽一司而已。今蜀中宗子甚众,既无亲贤领之,但每州以行尊者一员检察钱米请受,由是往往蹈於非彝,而不可训焉。东都故事,宗子皆筑大舍聚居之。太祖、太宗九王後曰睦亲,秦王後曰广亲,英宗二王曰亲贤,神宗五王曰棣华,徽宗诸王曰蕃衍。渡江後,宗子始散居郡邑,惟亲贤子孙为近属,则聚居之。孝宗子四人,邵悼肃王无後,庄文太子、魏惠宪王早薨。庄文之妃、惠宪之夫人皆别居赐第。初,庄文既大祥,议者欲皇孙出居於外,或以为不可。又逾年,竟以知枢密院府为外第焉。绍熙初,宁宗封嘉王,将以所藉富民裴氏之居为府第,而议者以为非宜,乃改筑。盖自绍兴以来,天属鲜少,故不复赐宅名云。

  容斋洪氏《随笔》曰:"吏部员多阙少,今为益甚,而选人当注职官簿尉,辄为宗室所夺,盖以尽压己到部人之故。案宣和七年八月,臣僚论:'祖宗时,宗室无参选法。至崇宁初,大启侥倖,遂使任意出官,又优为之法。参选一日,即在阖选名次之上。以天支之贵,其间不为无人,而膏粱之习,贪淫纵恣,出为民害者不少。议者颇欲惩革,罢百十人之私恩,为亿万人之公利,诚为至当。若以亲爱未忍,姑乞与在部人通理名次。'从之。靖康元年八月,又奏云:'祖宗时未有宗室参部之法。神宗时,始选择差注一二。崇宁初,立法太优,宗室参选之日,在本部名次之上,既压年月深远、劳效显著之人,复占名州大县优便丰厚之处。议者颇欲惩革,不注郡守、县令,在部人通理名次。'有旨从之。此二段未尝冲改,不知何时复紊也。"

  又曰:"本朝宗室袒免亲女出嫁,如婿系白身人,得文解者为将仕郎,否则承节,承信郎。妻虽死,夫为官如故。案唐正元中,故怀泽县主婿、检校臡善大夫窦克绍状言:'臣顷以国亲,超受宠禄,及县主薨逝,臣官遂停。陪位出身,未授检校官,自有本官。伏乞宣付所司,许取前衔婺州司户参军,随例调集'。诏许:'许付集,仍委所司比类前任正员官依资注拟。自今以後,郡县主婿除丁忧外,有曾任正员官停检校官俸料後者,准此处分。'乃知婿官不停者,恩过唐世多矣。绍兴中,高士轰尚为福国长公主,至观察使,及公主事发诛死,犹得故官,可谓优渥。"

  又曰:"寿皇圣帝登极赦恩,凡宗子不以服属远近人数多少,其曾获文解两次者,并直赴殿试,略通文墨者,所在州量试,则补承信郎,由是入仕者过千人已上。淳熙十六年二月,绍熙五年七月,二赦皆然,故皇族得官不可以数计。偶阅《唐昭宗实录》载一事云,宗正少卿李克助奏:'准去年十一月赦书,皇三等以上亲无官者,每父下放一人出身;皇五等以上亲未有出身陪位者,与出身。寺司启请承前旧例,九庙子孙陪位者,每父下放一人出身,共放三百八十人;其诸房宗室等各赴陪位纳到文状,共一千二十七人,除元不赴陪位及不纳到状,及违寺司条流,不取宗室克系落下外,系三百八十人,合放出身。'敕淮赦书处分。予案昭宗以文德元年即位,次年十一月南郊礼毕肆赦,其文略云:皇三等以上亲,委中书门下各择有才行者量与改官,无官者每父下放一人出身;皇五等以上亲未有出身陪位者,与出身。然则亦有三等、五等亲,陪位与不陪位之差别也。"

 

●卷二百六十 封建考一

 

  ○上古至周封建之制

  黄帝之时,神农氏世衰(谓神农氏後代子孙道德衰薄,非指炎帝之身也)。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征。於是轩辕乃习用干戈,征不享诸侯咸来宾从。而蚩尤最为不恭,莫能伐。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咸归轩辕轩辕。乃修德振兵,以与炎帝战於阪泉之野。三战,然後得其志(谓黄帝克炎帝之後)。蚩尤作乱,不用帝命。黄帝乃徵师诸侯,与蚩尤战於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蚩尤,当时诸侯之强者)。而诸侯咸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天下有不顺者,黄帝从而征之,平者去之。置左右大监,监於万国(上监去声,下监平声。监,若周召分陕也)。万国和,而鬼神山川封禅与为多焉。

  舜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上日,朔日。终谓尧终帝位之事。文祖,尧文德之祖庙也)。辑五瑞,既月,乃日觐四岳群牧,班瑞于群后(辑,敛。既,尽。觐,见。班,还。后,君也。舜敛公侯伯子男之瑞圭璧,尽以正月中,乃日日见四岳及九州牧监,还五瑞於诸侯,与之正始)。岁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既班瑞,之明月,乃东巡。燔柴,乃祭天告至也),望秩于山川(东岳诸侯境内名山大川,如其秩次望祭之,如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之类)。肆觐东后,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合四时之气节,月之大小,日之甲乙,使齐一也。律,法制及尺、丈、斛、斗、斤、两皆均同。律,阴吕阳律也),修五礼(吉、凶、军、宾、嘉)、五玉(五等诸侯所执)、三帛(诸侯世子执纁,公之孤执元,附庸之君执黄)、二生(卿执羔,大夫执雁是也)、一死(士执雉)、贽,如五器(器,圭璧也),卒乃复(器还,贽不还也)。五月,南巡守,至于南岳。如岱礼。八月,西巡守,至于西岳,如初。十有一月朔巡守,至于北岳,如西礼。归,格于艺祖,用特(巡守四岳,然後归告至文祖庙。特,一牛也)。五载一巡守,群后四朝(各朝於方岳之下),敷奏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

  按:封建莫知其所从始也。三代以前事迹不可考,召会征讨之事见於《史记 黄帝纪》,巡守朝觐之事见於《虞书 舜典》,故摭其所纪以为事始。

  禹承唐虞之盛,涂山之会诸侯,执玉帛者万国。及其衰也,有有穷、孔甲之乱,遭桀行暴,诸侯相兼,逮汤受命,其能存者三千馀国,方於涂山,十损其七。其後纣作淫虐,周武王致商之罪,一戎衣而天下治,定五等之封,凡千七百七十三国,又减汤时千三百国。

  郑氏曰:"《春秋传》曰:'禹会诸侯於涂山,执玉帛者万国。'言执玉帛者则是惟谓中国耳。中国而言万国,则是诸侯之地有方百里,有方七十里,有方五十里,禹承尧、舜而然矣。要服之地,内方七千里乃能容之。夏末既衰,夷狄内侵,诸侯相并,土地减,国数少。殷汤承之,更制中国方三千里之界,亦分为九州,而建此千七百七十三国焉。周公复唐虞之旧域,分其五服为九,其要服之内亦方七千里,而因殷诸侯之数,广其土,增其爵耳。"

  临川王氏曰:"禹会诸侯,执玉帛者万国,此左氏之妄也。禹之会涂山在东方,不过见东方诸侯耳,岂使四海之内会於一山之下哉?以禹之时有万国,则不当指涂山而言也。书曰万国,总四海之内大略而言。且九州之地,今可以见,若皆以为国,则山川沮泽不可以居民,独立一君,孰为之民乎?"

  慈湖杨氏曰:"尧舜协和万邦,《春秋传》称禹会诸侯,执玉帛者万国,此言其大数耳。使不满,亦可言万,或倍万,亦可言万,如言万物万民,奚止於万邪?皆举其大略言之耳。先儒顾必欲整整释所谓万数。郑康成谓州十有二师者,州立十二人为诸侯师,盖百国一师,州十有二师,则州千二百国也,八州九千六百国,馀四百国在畿内,则整整为万国,不多一,不少一,吁!可哂哉。《公羊》说殷三千诸侯,周千八百诸侯,《孝经》说亦云周千八百诸侯,此或据古志而云。汉博士求其说而不可得,遂为之说曰,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州建百里之国三十(云云),凡二百一十国,八州千六百八十国。又天子之县内方百里之国九(云云),凡九十三国,以应周千八百诸侯之数。武王之兴,不期而会盟津者八百诸侯,康成遂又谓三分有二,则殷末千二百诸侯,牵合可笑之甚。独不思诸侯之建,不知其所始,其为君为长者,地醜德齐,莫能相尚。其间圣人出焉,举天下咸归服之,是为帝为王。夫所谓为君为长者,皆诸侯也。大小多少之数,岂得而预定,则又岂能新立法更易之,增损之,以合《王制》所言之数邪?武王克商,灭国者五十尔,馀率因其旧,则周所封建亦不多矣,讵能尽更而易之?虽有功德则加地,有罪则削地,其有功有罪者,亦不见数。姑仍其旧,乃势之常,而汉儒为是等等差,差不可少有增损之制,则亦不思之甚矣。

  先公曰:"愚按禹会涂山,执玉帛者万国。传夏商及周文武之间止千七百馀国,盟津之会虽曰八百诸侯,然未尝有以名字自见者,曾不如庸、蜀、羌、{髟矛}、微、卢、彭、濮之犹以其号自见者,何也?异时周家所资以藩屏王室者,皆周所自封之诸侯。而古诸侯无所存者,如奚仲之後为薛,皋陶之後为六、蓼,仅见於春秋时,此所谓古诸侯也。然皆小国寡民,凛不自保於强大之间,而终以见灭耳。柳子厚言:'封建非圣人意也,势也。资以灭夏者,汤不得而废;资以灭商者,武王不得而废也。'苏黄门言:'商、周之初,上古诸侯棋布天下,植根深固,是以新故相继,势如犬牙,数世之後,皆为故国,不可复动,是则然矣。今以当时事势推之,所谓古诸侯者,土地人民其存馀几,亦何不可废,不可动之有,武王、周公定周之初,封建可也,郡县亦可也。圣人之心以公而不以私。封建,则世守其国家,而以天下之地与天下为公;郡县,则更易其守令,而以天下之权为一人之私。公私之分,而享国之久近存焉耳。'"

  《王制》:"凡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州建百里之国三十,七十里之国六十,五十里之国百有二十,凡二百一十国。名山大川不以封。其馀以为附庸间田。八州,州二百一十国(间音闲。建,立也。立大国三十,十三公也;立次国六十,十六卿也;立小国百二十,十二小卿也。名山大泽不以封者,与民同财,不得障管,亦赋税之而已。此大界方三千里,三三而九,千九里者九也,其一为县内,馀八各立一州,此殷制也。周公制礼,九州大界方七千里,七七四十九,方千里者,四十有九,其一为畿内,馀四十八。八州各有方千里者六,设法一州。封地方五百里者不过四,谓之大国。又封方四百里者不过六,又封方三百里者不过十一,谓次国。又封方二百里者不过二十五,及馀方百里者,谓之小国。盈上四等之数。并四十六,一州二百一十国,则馀方百里者百六十四也。凡处地方千里者五,方百里者五十九,馀方百里者四十一,附庸地也)。天子之县内,方百里之国九,七十里之国二十有一,五十里之国六十有三,凡九十三国。名山大泽不以朌,其馀以禄土,为间田(县内,夏时天子所居州界名也,殷曰畿。《诗 殷颂》曰:"邦畿千里,维民所止。"周亦日畿。畿内大国九者,三公之田三,为有致仕者副之为六也,其馀三待封王之子弟。次国二十一者,卿之田六,亦为有致仕者副之为十二,又三为三孤之田,其馀六亦待封王之子弟。小国六十三,大夫之田二十七,亦为有致仕者副之为五十四,其馀九亦以待封王之子弟。三孤之田不副者,以其无职佐公论道耳,虽有致仕,犹可即而谋焉。朌读为班)。凡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国,天子之元士、诸侯之附庸不与(与音预。不与,不在数中也。《春秋传》曰:"禹会诸侯於涂山,执玉帛者万国。"言执玉帛则是唯谓中国耳。中国而言万国,则是诸侯之地有方百里,有方七十里,有方五十里者。禹承尧舜而然矣。要服之内,地方七千里乃能容之。夏末既衰,夷狄内侵,诸侯相并,土地减,国数少。殷汤承之,更制中国方三千里之界,亦分为九州,而建此千七百七十三国焉。周公复唐虞之旧域,分其五服为九,其要服之内亦方七千里,而因殷诸侯之数,广其土,增其爵耳。《孝经》说曰:"周千八百诸侯,布列五千里内。"此又改周之法,关盛衰之中,三七之间以为说也。终此说之意,五五二十五,方千里者二十五也。其一为畿内,馀二十四州各有方千里者三,其馀诸侯之地,大小则未得而闻也)。

  《朱子语录》曰:"封国之制,汉儒之说只是立下一个算法,非惟施之当今不可行,求之昔时亦有难晓处。且如九州之地,冀州极阔,河东、河北皆在焉。雍州亦阔,陕西五路皆属焉。若青、兖、徐、豫,则疆界有不足者矣。设如夏时封建之国,至商革命之後不成,地多者,削其国以予少者,如此则彼未必服,或以生乱。又如周王以原田予晋文,其民不服,至於伐之。盖世守其地,不肯遽从他人,若封王子弟,必须有空地方可封。《左氏》载齐地蒲姑氏因之,而後太公因之,若成王不得蒲姑之地,太公亦未有顿放处。

  此诸侯出军之制。(见书3174页有一个表)

  此成国兼附庸之制。

  ◎司徒建邦国之图(见书3175页有表)

  ◎职方封国设法之图(见书3176页有表)(见书3177页有表)

  ◎成王广鲁之图

  《明堂位》云:鲁地方七百里,革车千乘。

  如《司马法》,方七百里出革车几五千乘。《诗》云:"锡之山川,土田附庸。"然则七百里盖包山川、土田、附庸言之,车止千乘,则犹大国之制。(见书3178页有表)

  ◎今定分土惟三之图

  一同为三郊,一同为三遂,余二同半出赋二百五十乘,合千乘,公地四同有半,为方二百一十一里。侯上同于公。(见书3178页有表)

  ◎伯新图

  一同为方七十里者二(一为二郊,一为二遂),余一同(出赋百乘)合六百乘。

  伯地二同,为方百四十一里,实二百四十步。(见书3179页有表)

  ◎男新图

  一同为方五十里者四(一为一军,一为一遂),余为五十里者二(定出赋五十乘,合三百乘)。

  子下同于男。《周礼》于男独见,自有封疆,可推而上。(见书1380页有表)

  《周礼 大司徒》:"凡建邦国,以土圭正其地而制其域。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其食者半。诸侯之地,封疆方四百里,其食者半参之一。诸伯之地,封疆方三百里,其食者参之一。诸子之地,封疆方二百里,其食者四之一。诸男之地,封疆方百里,其食者四之一。"《职方氏》:"凡邦国,千里封公,以方五百里则四公,方四百里则六侯,方三百里则十一伯,方二百里则二十五子,方百里则百男,以周知天下。"

  《尚书 武成》:"列爵惟五,分土惟三。"

  《孟子 万章》,北宫錡问周室班爵禄,孟子曰:"公侯皆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达於天子,附於诸侯,曰附庸。"

  《左传》:子产曰:"天子之地一圻,列国一同。"

  唐氏曰:"学者见《大司徒》建邦国封疆与《武成》分土之等《孟子》班禄之制不合,因谓《周礼》非周公之制。为《周礼》者又强为之说曰:'周九州之界方七千里,周公变商汤之制,虽小国地皆方百里。'是皆未深考之耳。《费誓》曰:'鲁人三郊三遂。'左氏曰:'成国不过半天子之军。诸侯之大者,三军可也。'然则大国三军,出於三郊,三遂副之,周制然矣。《牧誓》曰:'武王戎车三百两,虎贲三百人。御事,司徒、司马、司空。'然则大国三军,三卿为之帅,一军之戎车百二十五乘,商制然矣。商周诸侯之军制既同,分土之制安得而异?周之九服即禹之五服,乌睹所谓七千里者?周公相武王灭国者五十,而所立七十一国,分土之制遽过於商。大者二十四倍,小者犹三倍,何所容之?後儒不能通,则曰是兼附庸。诚是也,抑不思百里之地,提封万井,三分去一,为六万夫之地,悉以家一人率之,为兵六万,尚不足三郊三遂七万五千人之数,为车六百乘,亦不足千乘之数。所谓园廛、宅田、士田、贾田、官田、赏田、牛田、牧田,与卿大夫公子弟之采邑,於何容之?家既役其一人百亩,又征其什二,他无馀地,车辇马牛干戈之属,於何出之?百亩之分,以中农计之,足食七人,什取其一,则十夫而食七人。古庶人在官次等之禄也。六万夫之税,足当中农夫六千人而已,三乡之吏九千四百六十人,於何给之?尚未言三遂之吏与其百官之众,府史胥徒之禄,宗庙朝廷之礼,王国之朝贡,四邻之邦交,於何取用也?百里之地不足为公侯之国,明甚。况七十里止二万九千四百夫之地,五十里止一万五千夫之地,其不能为诸侯之国,抑又明矣。然则子产、孟子之言非欤?曰:二子何可非也!抑古人之为言,省文而互见,详而考之,未有不合者。古之为国,有军有赋。王六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此军也,出於国之郊者也。天子万乘,诸侯千乘,此赋也,出於成国者也。自军言之,则方百里而具三军,方七十里而具二军,方五十里而具一军,推而上之,方二百里而具六军。自赋言之,则方千里而具万乘,二百一十里而具千乘。通军与赋而言之,则方千里者,为兵车万九百乘。推而下之,方百里者,为方五十里者四,五十里具一军,又五十里者为一遂,合为兵车二百五十乘。馀方五十里者一,定出赋五十乘。军赋合三百乘,男之国也。由是推而上之,七十里而具二军,又七十里而具二遂,略当一同,合为兵车五百乘,加一同,定出赋百乘,军赋合六百乘,伯之国也。百里而具三军,又百里而具三遂,合为兵车七百五十乘,加二同有半,定出赋二百五十乘,军赋合千乘,公之国也。伯二同,则方百四十一里。公四同有半,则方二百一十一里。子下同於男,侯上同於公。是谓分土惟三。自是而外,则附庸也。山川也,土田也,虽未必皆其所有,皆在封疆之内矣。今夫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此附庸在封疆之证也。'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此土田在封疆之证也。'奄有龟蒙,遂荒大东。奄有凫绎,遂荒徐宅',此山川在封疆之证也。封疆之内,附庸、山川、土田皆在焉。然皆非出军制赋之壤,故地方七百里而止於革车千乘,则举封疆而言。虽七百里犹可,而况五百里、四百里、三百里、二百里、百里乎?故於天子言千里者,兼军赋而言之;於诸侯言百里、七十里、五十里者,独举军制而言也。於天子言万乘者,以赋法通率也。於诸侯言千乘者,兼军赋而言也。於诸公言五百里,诸侯言四百里,伯言三百里,子言二百里者,包山川、土田、附庸於封疆也。於诸男言百里者,独举其出军赋之封疆也。凡此者皆省文而互见,若异而相通,何尝纤毫牴牾哉?且先王之於诸侯,岂其封疆一定而遂无所劝惩哉?公之地锡之山川、土田、附庸,合五百里而止,侯伯子亦然。男之百里所自有,有庆而益以地,则岂以百里为拘哉?存男之百里,以见自有之封疆耳。公侯伯子庆而益,责而削,皆在封疆之中矣,此周公之定制。而成王广鲁以七百里,则广周公云尔,非周公之制所得而拘也。於齐有赐履焉,於卫有封畛土略焉,於韩侯有奄受北国焉。山川、土田、附庸,或得其全,或得其偏,皆封疆之数也。与《武成》、《孟子》之言盖相表里矣。然则其食者半,三之一,四之一,诸儒之说孰是乎?曰:皆非也。郑司农谓所食租税之数,男適五十里,是大国贡轻,小国贡重也。郑康成谓公以一易,侯伯以再易,子男以三易。是大国土沃,而小国土瘠九等。自不易至再易而止,未有三易者,岂诸侯之地皆无不易者哉?康成之说既不通司农之说,又倒置轻大而重小,是侮弱而畏强也。岂所谓'裒多益寡,称物平施','周道如砥,其直如矢'者哉?子产曰:'先王班贡,轻重以列,列尊贡重,甸服也。'甸非侯甸之甸,乃祭公所谓邦内甸服也。畿外诸侯则列尊贡重矣,公半,侯伯三之一,子男四之一,不亦尊重而卑轻乎?康成曰'大国贡重正之也,小国贡轻字之也',其意是矣。柰何以一易、再易、三易为说也?授之沃壤而贡重,予之瘠上而贡轻,是乃適当然,乌在其为正之、字之哉?当以王食其半、三之一、四之一为正,然王食岂尽取其所税哉?诸侯以什一取民,王又以十一取诸侯,则四之一者,是乃四十之一耳。甸稍县都,皆无过十二,於其什一之中概取其二焉。此甸服之所以列卑贡重欤?《职方氏》七伯当为什一伯,注说为是。"

  陈氏《礼书》曰:"夫列爵惟五,所以称其德;分土惟三,所以等其功。德异而功有所同,故公侯之地同於百里,子男之地同於五十里。地同而附庸有所异,故诸公之地方五百里,诸侯之地方四百里,诸伯之地方三百里,诸子之地方二百里,诸男之地方百里。盖三等之地,正封也;五等之附庸,广封也。正封则尺地莫非其土,一民莫非其臣。尊者嫌於盛而无所屈卑者,嫌於削而无所立,故公之地必下而从侯,男之地必上而从子。至於广封,则欲上之政令,有所统而不烦;下之职贡,有所附而不费。又非诸侯得以擅之也。而尊者不嫌於太多,卑者不嫌於太寡,故公之地必五百里而异於侯,男之地止百里而异於子也。"

  《朱氏语录》曰:"向来君举进《制度说》,《周礼》封疆方五百里,是周围五百里,径只百二十五里;方四百里,径只百里;方三百里,径只七十五里;方二百里,径只五十里;方百里者,径只二十五里。有奇其说,与《王制》等语相合。然本文方千里之地以封公则四,公以封侯则六,侯以封伯则七,伯以封子则二十五,子以封男则百。男其地已有定数,此说如何可通?况男国二十五里之小,则国君即今之一耆长耳,何以为国君?"

  按:诸侯分封受地之多寡,《周礼 大司徒》、《职方氏》所载,与《王制》及子产、孟子所言不合。郑注以为合山川、附庸而言,先儒遂欲融会二说而一之。如陈祥道、唐仲友之论特为明畅,故备录之。若止斋径围之说,则侯伯子之地仅可吻合,而公之地多二十五里,男之地仅得五十里之半,其与《王制》、《孟子》所言均之,为龃龉不合耳。

  右分封之制。

  《禹贡》,五百里甸服,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銍,三百里纳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甸服,畿内之地也。甸,田。服,事也。以皆田赋之事,故谓之甸服。五百里者,王城之外,四面皆五百里也。禾本全曰总,刈禾曰銍,半稿也。半稿去皮曰秸。谓之服者,三百内去王城为近,非惟纳总、銍、秸,而又使之服输将之事也。独於秸言之者,总前二者而言也。粟,榖也。内百里为最近,故并禾本总赋之,外百里次之。只刈禾半稿纳也。外百里又次之,去稿粗皮纳也。外百里为远,去其穗而纳榖也。外百里为尤远,去其榖而纳米也。盖量其地之远近,而为纳赋之轻重精粗也。此分甸服五百里而为五等者也)。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诸侯(侯服者,侯国之服,甸服外四面又各五百里也。采者,卿大夫邑地。男邦,男爵小国也。诸侯,诸侯之爵大国次国也。先小国而後大国者,大可以御外侮,小得以安内附也。此所谓分侯服五百里而为三等也)。五百里绥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奋武卫(绥,安也。谓之绥者,渐远王畿而取抚安之义,侯服外四面又各五百里也。揆,度也。绥服内取王城千里,外取荒服千里,介於内外之间,故内三百里揆文教,外二百里奋武卫。文以治内,武以治外,圣人所以严华夏之辨者如此。此分绥服五百里而为二等也)。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要服去王畿已远,皆夷狄之地,其文法略於中国。谓之要者,取要约之义,特羁縻之而已。绥服外四面又各五百里也。蔡,放也。《左传》云蔡蔡叔是也,流放罪人於此也。此分要服五百里而为二等也)。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蛮,二百里流(荒服去王畿益远,而经略之者视要服为尤略也。以其荒野,故谓之荒服,要服外四面又各五百里也。流,流放罪人之地。蔡与流皆所以处罪人,而罪有轻重,故地有远近之别也。此所谓分荒服五百里而为二等也)。

  蔡氏曰:"今按每服五百里,五服则二千五百里,南北东西相距五千里,故《益稷篇》言'弼成五服,至千五千'。然尧都冀州,冀之北境并雲中、涿、易亦恐无二千五百里,藉使有之,亦皆沙漠不毛之地。而东南财赋所出,则反弃於要荒,以地势考之,殊未可晓。但意古今地土盛衰不同,当舜之时,冀北之地,未必荒落如後世耳,亦犹闽、浙之间,旧为蛮夷渊薮,而今富庶繁衍,遂为上国。土地兴废,不可以一时概也。周制,九畿曰侯、甸、男、采、卫、蛮、夷、镇、蕃。每畿亦五百里,而王畿又不在其中,并之则一方五千里,四方相距为万里,盖倍禹服之数也。《汉 地志》亦言东西九千里,南北一万三千里。先儒皆疑禹服之狭而周汉地广,或以周服里数皆以方言,或以古今尺有长短,或以为禹直方计,而後世以人迹屈曲取之。要之皆非的论。盖禹声教所及则地尽四海,而其疆理则止以五服为制,至荒服之外又别为区画。如所谓咸建五长是已,周汉则尽其地之所至,而疆画之也。"

  《周礼 大司马》:"乃以九畿之法,施邦国之政职。方千里曰国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卫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蛮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镇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蕃畿。"

  《职方氏》:"乃辨九服之邦国,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卫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蛮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蕃服。"

  《大行人》:"邦畿方千里。其外方五百里谓之侯服,岁一见,其贡祀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甸服,二岁一见,其贡嫔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男服,三岁一见,其贡器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采服,四岁一见,其贡服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卫服,五岁一见,其贡材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要服,六岁一见,其贡货物。九州之外谓之蕃国,世壹见,各以其所贵宝为挚。"

  《国语 周语》,祭公谋父谏穆王曰:"先王之制,邦内甸服,邦外侯服,侯外宾服,蛮夷要服,戎狄荒服。甸服者祭,侯服者祀,宾服者享,要服者贡,荒服者王。日祭、月祀、时享、岁贡、终王。"

  唐氏曰:"尧命治水,弼成五服。自王畿而至荒服,面各二千五百里。九州之境方五千里,为方千里者二十五。九州之外,东渐、西被、朔、南暨声教者,不在五服之内,则与九州之法实同无毫釐差矣。学者惑於五百里之说,谓周公斥大封域,九州之界方七千里,非也。又谓夷、镇皆在九州之外,亦非也。或谓周之境广於《禹贡》五百里,虽稍异於郑氏,亦未尽知《禹贡》也。若如二说,则不惟不与《禹贡》合。《周官》既言六服,又言五服。祭公谋父,周人也,不言九服而言五服,何哉?盖九服、五服一也。自《禹贡》一面言之,率五百里为限;《周礼》以二而言之,率以二百五十里为限。则自镇畿而内,二畿而当一服,与弼成五服,至于五千,无纤毫牴牾者。周公、祭公之说亦不待释而明矣。惟蕃畿在九州之外,即所谓东渐、西被、朔、南暨声教者也。《周官》以二百五十里率之,亦非地域止於此也。夷、镇尚在九州之内,以其荒服,使之终王,各挚所宝,同於蕃国。《行人》之言与《周官》六服合矣,不谓夷、镇即在九州之外也。然则商制如何?曰:《诗 颂》曰'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自邦畿至四海,知其与《禹贡》、《周礼》同制也。又曰'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中举来享,外举来王,知其与祭公之言合也。况作《康诰》之初,《周礼》未制,已言侯、甸、男、邦、采、卫,则周因商礼,其可知矣。然则《王制》言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四海之内,断长补短,方三千里,说者谓商之制有诸乎?曰:《王制》,汉文帝博士所作。自春秋而降,四夷交侵,中国之境土褊矣。《王制》采《六经》而作,欲行诸当时,此乃据所见境土言之,岂商制哉?方五千里为方千里者二十五,由尧迄周,无异制也。况《禹贡》五服,自侯服而外,已有百里、二百里、三百里之别,与周九畿何异哉?今具图以见《禹贡》、《周礼》祭父所言皆同制,并畿内郊甸稍县都纳总、銍、秸、粟、米之制具著焉。"

  右畿服之制。

 

●卷二百六十一 封建考二

 

  ○周封建之制

  《王制》:"千里之外设方伯,五国以为属,属有长;十国以为连,连有帅;三十国以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国以为州,州有伯(属、连、卒、州,犹聚也。伯、帅、正,亦长也。凡长皆因贤侯为之。殷之州长曰伯,虞、夏及周皆曰牧)。八州、八伯、五十六正、百六十八帅、三百三十六长。八伯各以其属,属於天子之老二人,分天下以为左右,曰二伯(老谓上公。《周礼》曰:"九命作伯。")。天子使其大夫为三监,监於方伯之国,国三人(使佐方伯,领诸侯)。"

  羊容问子思曰:"周自后稷封为王者,後子孙据国至太王、王季、文王,此固世为诸侯矣,焉得为西伯乎?"子思曰:"吾闻诸子夏,古之帝王中分天下,使二公治之,谓之二伯。殷王帝乙之时,王季以功,九命作伯,受圭瓒鬯之赐,故文王因之,得专征伐。此以诸侯为伯,犹周、召之君为伯也。"

  《公羊传》,子曰:"自陕而东者周公主之,自陕而西者召公主之,一相处乎内。"

  周成王使召康公命齐太公曰:"五侯九伯,汝实征之,以夹辅周室(五等之侯、九州之伯,皆得征讨其罪,齐桓因此命以夸楚)。"

  周襄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兴父策命晋侯重耳为侯伯(《左传》僖公二十八年)。

  陈氏《礼书》曰:"古之官有常名,有异名,内而为比长、闾师、党正、州长、乡大夫,此常名也。及任以师田之事,则为军将、师帅、旅帅、卒长、两司马、行司马,此异名也。外而为公侯伯子男,此常名也。及寓以连属之法,则为属长、连帅、卒正、州伯,此异名也。属则系其人,连则结其众。以其民之众足以御卒然之变,故谓之卒;以其地之广有达於重川之远,故谓之州。属有长则足以长五国而巳,未足以率十国之众,故连有帅。帅足以帅十国而已,未足以率三十国之众,故卒有正。正足以正三十国而已,未足以长二百一十国,故州有伯。则为人长者,才也。帅人者,智也。正人者,义也。长人者,仁也。《易》曰'体仁足以长人',则外之八伯,内之二伯,皆以其能体仁故也。盖王者有分土,无分民,建万国所以分其土,亲诸侯所以合其人,不分其土则其守不专,不合其人则其势不一。《王制》言'凡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国',分其土也。继之以方伯、连帅之法,合其人也。《周官 大司马》'比小事大,以和邦国',《职方氏》'凡邦国,大小相维'者此也。古者什伍之法,於州乡则联其民,於师田则联其徒,於宿卫则联其官,故能以中国为一人而无内患。为属、连、卒、州以联其国,为长、帅、正、伯以联其人,故能以天下为一家而无外虞。然不惟其官,惟其人则法行而事举,《诗》曰'四国有王,郇伯劳之'是也。非其人则法虽存而事废,《诗序》曰:'卫侯不能修方伯、连帅之职。'《公羊传》曰:'下无贤方伯'是也。方伯、连帅之职,周道故书与《周礼》伯皆称牧者,盖自内言之则屈於二伯,故称牧。《周官 大宗伯》'八命作牧',《曲礼》'九州之长,入天子之国曰牧'是也。自外言之,则伸於诸侯,故称伯。《王制》谓'方伯之国'是也。虞十二州则十二牧,夏九牧(《左氏》:"夏之方有德也,贡金九牧。"),周九州则九伯,而《王制》言八州八伯,则王畿之内不建伯焉,郑氏以为商制是也。然州牧伯之名,见於经传多矣,连帅特见於《诗序》。若夫五国之属,於经无闻。《左传》曰:'晋侯享公,请属鄫。'岂周所为连属欤?《公羊传》曰:'自陕以东,周公主之。'《书》曰:'毕公率东方诸侯入应门右,太保率西方诸侯入应门左。'此所谓九命作伯者也,与商所谓天子之老二人一矣。周有九伯,则畿内盖亦设牧。而《太宰》言'施典於邦国,设其牧'者,以牧之所设主为邦国故也。康成释《诗》,谓周之制,使伯佐牧,盖以传所谓五侯者,五牧也;九伯者,佐侯之伯也。孔颖达申之,以为一牧之下二伯,然质之於商,州伯之下无二佐,则周州牧之下无二伯。"

  △右牧伯之制

  《周礼》:"上公九命为伯,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皆以九为节(城方九里,宫方九百步)。""执桓圭九寸,缫藉九寸(以五采韦衣奠玉以藉之),冕服九章(自山龙以下),建常九斿(斿,其属幓垂者也),樊缨九就(樊缨,马饰,以罽饰之,每一处五采备,为一就),贰车九乘,介九人(贰,副也。介,辅已行礼者也),礼九牢(三牲备,为一牢),其朝位宾主之间九十步,立当车轵(立於车毂之末谓之轵。王行四十五步以迎宾,宾行四十五步以朝王)。摈者五人,庙中将币,三享王礼,再祼而酢(朝毕则有庙享之礼,享必将币,束加於璧),飨礼九献,食礼九举,出入五积(禾米刍薪之费),三问三劳。""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王十二旒,上公龙衮,前後皆九旒)。"

  "侯伯七命,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皆以七为节(城方七里,宫方七百步)"。"侯执信圭七寸,缫藉七寸,冕服七章,建常七斿,樊缨七就,贰车七乘,介七人,礼七牢,朝位宾主之间七十步,立当前疾(谓驷马车辕前胡下柱地者)。摈者四人,庙中将币,三享王礼,壹祼而酢,飨礼七献,食礼七举,出入四积,再问再劳。诸伯执躬圭,其他皆如诸侯之礼。""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三公八旒,侯伯七旒)。"

  "子男五命,其国家、宫室、衣服、礼仪皆以五为节(城方五里,宫方五百步)。""诸子执榖璧五寸,缫藉五寸,冕服五章,建常五斿,樊缨五就,贰车五乘,介五人,礼五牢,朝位宾主之间五十步,立当车衡。摈者三人,庙中将币,三享王礼,一祼不酢(再祼者,王既拜送爵,又设酌璋瓒而祼,后又拜送爵,是谓再祼,宾乃酢王也。礼侯伯一祼而酢者,祼宾,宾酢王而已,后不祼也。礼子男一祼不酢者,祼宾而已,不酢王也),飨礼五献,食礼五举,出入三积,壹问壹劳。诸男执蒲璧,其他皆如诸子之礼。""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王之孤及卿前後各六旒,子男五旒)"。

  《王制》:"三公一命,卷若有加则赐也,不过九命;次国之君不过七命,小国之君不过五命(卷读作衮。三公八命矣,复加一命,则服龙衮,与王者之後同。若有加则赐也者,谓九命衮龙之外,依制不合有其服,若有加益,则是君之特赐,非礼法之常也。虞夏之制,天子服有日月星辰,《周礼》曰:"诸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

  △右诸侯命服之制

  大国三军(三万七千五百人),次国二军(二万五千人),小国一军(万二千五百人)。

  陈氏《礼书》曰:"《周官 大司马》:'主六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春秋传》曰:'成国不过半天子之军,诸侯之大者,三军可也。'然军之多寡,系地之广狭,而公侯之田皆百里,则皆三军矣。鲁於周为侯,而地方百里,《颂》称公徒三万,此大国三军之数也。《春秋》襄十一年作三军,昭五年舍中军,则鲁之三军盖尝变於僖公之後,至襄而复作,至昭而又舍也。《左氏》曰:'季武子作三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杜预曰:"鲁本无中军,惟上下二军,皆属於公,有事,三卿更帅以征伐。季氏欲专其民人,故假立中军。")《公羊》曰:'三军者何?三卿也。何讥尔?古者上卿、下卿、上士、下士。'(何休曰:"襄公委任强臣,乃益司马作中卿,官逾《王制》,故讥之。")《榖梁》曰:'古者天子六师,诸侯一军。作三军,非正也。'啖氏曰:'天子六军,大国三之一,小国半大国。数不必常,所以示称。'《国语》曰:'季武子为三军,叔孙穆子曰:"不可。今我小侯也,处大国之间,缮贡赋以共从者,犹惧有讨。若为元侯之所,以怒大国,无乃不可乎?"弗从,遂作中军。自是齐、楚伐讨鲁,襄、昭皆如楚。'由此观之,鲁於春秋之时,尊事齐、楚为不暇,则其国次国而已,不宜复作三军,作三军,非正也。故《春秋》书'作'以讥之。'作',犹作僖公主之类也。及舍中军,以起於礼,又书以正之。《公羊》曰:'舍中军,复古也。'《榖梁》曰:'复,正也,其说是也。'然《榖梁》言'天子六师,诸侯一军',啖氏言'天子六军,大国三之一,小国半大国。'其制与《周礼》不合,是臆说耳!春秋时,王命曲沃伯以一军为晋侯(庄十六年)。其後,晋作三行以增上中下而当六军,则世衰礼废,大夫僭诸侯,诸侯僭天子,不足怪也。"又曰:"《春秋传》曰'列国一同',《明堂位》曰鲁'革车千乘',《坊记》曰'制国不过千乘',《语》曰'道千乘之国',盖诸侯地不过百里,车不过千乘。以开方之法计之,方十里者为方一里者百,方百里者为方一里者万。方一里者百,其赋十乘;方一里者万,则其赋千乘。然赋虽至於千乘,而兵不过三军,三军五百乘而已。则五百乘,三乡之所出也;千乘,阖境之所出也。何则?乡万二千五百家,合三乡则三万七千五百家,凡起徒役,无过家一人,则三军为三万七千五百人矣。《司马法》,兵车一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合七十五人,则一卒所馀在後车矣。後卒复以五十人合二十五人为一车士卒,则所馀五十人又在後车矣。凡三卒而车四乘,三旅而车二十乘,三师而车百乘,三军而车五百乘。由此推之,天子六军,则车千乘矣,此车人参两以相联纠之法者也。《诗》曰'公车千乘',又曰'公徒三万',则千乘之赋岂特三军而已哉!郑氏据《司马法》,井十为通,通为四马,三十家,士一人,徒二人。通十为成,成百井,三百家,革车一乘,士十人,徒二十人。十成为终,终千井,三千家,革车十乘,士百人,徒二百人。十终为同,同万井,三万家,革车百乘,士千人,徒二千人。率十家出一人之役,百家出十人之役。贾公彦遂以此为畿内之法,以甸出长毂一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为邦国之法。然《周官》之於调役,其寡也;家出一人,其多也,起馀子与独作,未闻十家出一人之役,百家出十人之役也。贾公彦言,出军之法,先六乡,次六遂,次公邑都鄙,乃徵兵於诸侯,不止,则诸侯阖境出焉,所谓千乘之赋也。然先王之於天下,大则有方伯,小则有连帅,其待卒应变,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各適其事之远近而已。方伯、连帅所不能克,然後乡遂之士应之。《周官》曰:'王之大事,诸侯。'《左传》曰:'五侯九伯,汝实征之。'又曰:'诸侯敌王所忾。'则出军之法,顾岂先虚其内,以实其外哉(马融曰:"千乘之赋,其地千成,居地方三百一十六里有奇,惟公侯之封乃能容之。盖惑《周礼》公五百里,侯四百里之制,不知《周礼》之所言者乃附庸也。")!"

  △右诸侯立军之制

  《王制》:"大国三卿皆命於天子,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次国三卿,二卿命於天子,一卿命於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小国二卿皆命於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三卿,依周制而言,谓立司徒兼冢宰之事,立司马兼宗伯之事,立司空兼司寇之事。《左传》云,季孙为司徒,叔孙为司马,孟孙为司空,是三卿也。郑注言小国亦三卿,差次而言,应一卿命於天子,二卿命於其君,此惟言二卿则似误也)。大国之卿不过三命,下卿再命,小国之卿与下大夫一命(不著次国之卿者,以大国之下互明之。以大国卿三命,则知次国之卿不过再命。大国下卿再命,则知次国下卿一命。是故云互明之)。诸侯之下士视上农夫,禄足以代其耕也。中士倍下士,上士倍中士,下大夫倍上士。卿四大夫禄,君十卿禄。次国之卿三大夫禄,君十卿禄。小国之卿倍大夫禄,君十卿禄(解见《职官门》)。次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其有中士、下士者,数各居其上之三分。"

  永嘉徐氏曰:"先王量禄以分田,视口以计食。其品节差等,上焉不至於过制,下焉不至於不足。诸侯下士享百亩之利,苟足以代耕免劳苦而已,虽不能有馀,亦不至不足。其馀自卿以下,其禄各杀一,则无多邑逾制之失。诸侯分田虽多,禄入自有定数,亦无尾大不掉之患。此先王制禄之美意也。且先王分土以封诸侯,固宜尽得其地,以享侯国之富。今乃山泽之所有则归之公,间田之所有则归之公。侯国之禄馀又待用於天子而不敢私,诸侯所得自十卿禄之外而无有觊心,防闲若过严矣。然君十卿禄,乃君之所自得者耳。而侯国之公用,则取诸地入以给之。其山泽间田虽归之公,上领於王官,而实藏富於天下,又封建之美意也。春秋以来,诸侯土地各有财赋,皆足以用其民而战其力,其山泽之赋,列国亦自擅而有之,无复君十卿禄之制。而於卿大夫禄地多逾古制,一时诸侯皆任已意以行私赏。故多强宗大族为国生患,晋惠公一入国,遽许里克以汾阳之田百万,丕郑以负蔡之田七十万,此岂常典也哉?在齐威时,伯氏亦有骈邑三百,在鲁成公时,施氏之宰有百室之邑。其他国可见矣。後如郑赏入陈之功,子产以上卿受八邑三十二井,为邑井九百亩,推而计之,视古时卿四大夫禄之制已大相辽绝矣。宋之盟,公与左师邑六十,子罕削而投之。齐庆父之变,公与晏子邑六十,晏子辞而复之。此惟惧其足以召患,故却而不受,有如先王之制不暇论矣。卫免馀言於卫曰'唯卿备百邑',晋叔向赋秦、楚公子之禄,皆百人之饩。一卒百人,其禄足百人,此皆徇春秋之乱法,非王法也。"

  △右诸侯建官之制

  《周官》:"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时巡,考制度於四岳。诸侯各朝於方岳,大明黜陟。"《大行人》:"邦畿方千里,其外方五百里谓之侯服,岁一见,其贡祀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甸服,二岁一见,其贡嫔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男服,三岁一见,其贡器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采服,四岁一见,其贡服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卫服,五岁一见,其贡材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要服,六岁一见,其贡货物。九州之外,谓之蕃国,世一见,各以其所贵宝为贽。王之所以抚邦国诸侯者,岁遍存。三岁,遍覜。五岁,遍省(存、覜、省者,王使臣於诸侯之礼)。七岁,属象胥,谕言语,协辞命。九岁,属瞽史,谕书名,听声音。十有一岁,达瑞节,同度量,成牢礼,同数器,修法则。十有二岁,王巡守殷国。"

  三山林氏曰:"《周官》言'六年五服一朝',《大行人》言'侯服岁一见'至'要服而後六年一朝',与此经不合。唐孔氏虽引'岁聘以志业,间朝以讲礼,再朝而会以示威,再会而盟以显昭明',为与此经相当,然左氏之言是三年一朝,六年一会,十二年一盟,计十二年之中,诸侯之朝不止於二。此则十二年止於二朝,然後王巡守,亦不得为相当。唐孔氏又以《大行人》所云,见者皆言贡物,或可因贡而见,何必皆是君自朝乎?按《周官》朝觐、宗遇、会同,皆其君自行,故皆言见。至於问与视则其臣,故曰时聘殷覜而巳,不言见也。以见为遣使,亦非《周官》之本意,然此篇所载六卿与《周礼》同,而惟'六年五服一朝'一句与《周礼》异。当阙之,以俟知者。"

  "春朝而图天下之事,秋觐以比邦国之功,夏宗以陈天下之谟,冬遇以协诸侯之虑,时会以发四方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此六事者,以王见诸侯为文。言六服以其朝岁,四时分来更迭如此而遍。时会者无常期,盖诸侯有不顺服者,王将有征讨之事,则合诸侯而发禁事焉。禁谓九伐之法。殷同,即殷见也。王十二岁一巡守,则殷同。殷同者,乃六服尽朝;既朝,乃合诸侯而命其政)。时聘以结诸侯之好,殷覜以除邦国之慝(此二事,以王见诸侯之臣使来者为文。时聘亦无常期。殷覜,谓一服朝之岁也。一服朝之岁,五服诸侯皆使其卿以聘礼来覜天子。以礼见之,命以政禁之事,所以除其恶行),间问以谕诸侯之志,归脤以交诸侯之福,贺庆以赞诸侯之喜,致禬以补诸侯之灾(此四者,王使臣於诸侯之礼也。间问者,间岁一问诸侯,谓存省之属。致禬,凶礼之吊礼。补诸侯灾若春秋澶渊之会归宋财)。""凡诸侯之邦交,岁相问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

  《王制》:"诸侯之於天子也,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比年,每岁也。小聘使大夫,大聘使卿,朝则君自行。然此大聘与朝,晋文伯时所制。唐虞之制,诸侯岁朝。周之制,侯、甸、男、采、卫、要服六者,皆以服数来朝)。天子五年一巡守,岁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而望祀山川;觐诸侯;问百年者就见之;命太师陈诗,以观民风;命市纳贾,以观民之所好恶,志淫好辟(市,典市者。贾谓物贵贱厚薄也。质则用物贵,淫则侈物贵,民之志淫邪,则所好不正);命典礼,考时月定日;同律、礼、乐、制、度、衣服,正之。山川神祇有不举者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举,犹祭也),宗庙有不顺者为不孝,不孝者君绌以爵(不顺,谓背逆昭穆)。变礼易乐者为不从,不从者君流(流,放也)。革制度衣服者为畔,畔者君讨。有功德於民者,加地进律(律,法也)。五月南巡守,至于南岳,如东巡守之礼。八月西巡守,至于西岳,如南巡守之礼。十有一月北巡守,至于北岳,如西巡守之礼。归假于祖祢,用特。"

  《孟子》:"天子適诸侯曰巡守,诸侯朝於天子曰述职。春省耕而补不足,秋省敛而助不给。入其疆,土地辟,田野治,养老尊贤,俊杰在位则有庆,庆以地。入其疆,土地荒芜,遗老失贤,掊克在位则有让。一不朝,则贬其爵,再不朝,则削其地,三不朝,则六师移之。"

  《王制》:"天子无事,与诸侯相见曰朝。考礼正刑,一德以尊天子。天子赐诸侯乐,则以柷将之;赐伯、子、男乐,则以鼗将之(将谓执以致命。柷、鼗,皆所以节乐)。诸侯赐弓矢,然後征;赐鈇钺,然後杀;赐圭瓒,然後为鬯。未赐圭瓒,则资鬯於天子(得其器乃敢为其事。圭瓒,鬯爵也。鬯,秬酒也。赐圭瓒者,亦谓上公九命,若未赐圭瓒,则用璋瓒,故《周礼 小宗伯》注云,天子圭瓒,诸侯璋瓒,既不得鬯则用薰)。"

  △右朝聘巡守赏罚之制

  ◎三皇以来至殷末周初诸侯之见於经传者

  共工氏 女娲末年,共工氏任智,刑以强霸而不王,与祝融战不胜,怒触不周山以死。

  州 甫 甘 许 戏 露 齐 纪 怡 向 申 吕 皆炎帝、神农氏姜姓之後,并为诸侯,或分四岳。当周室,甫侯、申伯为王贤相,齐、许列为诸侯。

  蚩尤氏 九黎之君,始作淫刑,不用帝命。黄帝与战於阪泉之野,禽杀之。

  有苗氏 缙雲氏之後,作五虐之刑,杀戮无辜。尧遏绝其世,舜摄政,放之於三危,又命禹徂征七旬而格。

  虞宾 《书》"虞宾在位"注:丹朱为王者後,故称宾,与诸侯助祭。

  容斋洪氏《随笔》曰:"尧舜之子,不肖等耳。舜之後虽不有天下,而传至於陈,及田齐几二千载,惟尧之後当舜在位时即绝。故禹之戒舜曰:'毋若丹朱傲,用殄厥世。'又作戒曰:'惟彼陶唐,有此冀方,今失厥道,乱其纪纲,乃底灭亡。'原丹朱之恶固在所绝,方舜禹之世,顾不能别访贤胄为之立继乎?《左传》载子产之辞曰:'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谓唐人之季,非周武王子封於晋者)。成王灭唐,而封太叔。'又蔡墨曰:'陶唐氏既衰,其後有刘累氏曰御龙。'范宣子曰:'儌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然则封国虽绝,尚有子孙。武王灭商,封帝尧之後於蓟,而未尝一见於简策。史赵言楚之灭陈曰:'盛德必百世祀,虞之世数未也。'臧文仲闻蓼与六二国亡,曰:'皋陶庭坚,不祀忽诸。'尧之盛德,岂出舜、皋之下,而爵邑不能及其孙何也?"

  有庳 舜封象使吏治其国,而纳其贡税。有庳在今道州。

  契 佐禹治水有功,舜使为司徒,封於商,赐姓子氏。契子 昭明传 相土昌若 曹圉 冥 振 微 报丁 报丙 主壬 主癸 凡十四世而生成汤,始代夏有天下。

  稷 教民播种,帝尧举为农师,舜时封於邰。稷子不窟传 鞠 公刘 庆节皇仆 差弗 毁隃 公非 高圉 亚圉 公叔祖类 古父亶父 季历西伯昌凡十六世而生武王,始代商有天下。

  英、六 禹即天子位,举皋陶荐之。且授政焉。而皋陶卒,乃封皋陶之後於英、六。至春秋鲁文公之时,六人叛楚(即东夷),楚成大心帅师灭六,子燮灭蓼。安国六县,咎陶後堰姓所封国。英即蓼也,在光州固始县。

  按:六、蓼虽灭於春秋之时,然《史记》以为禹封皋陶之後於英、六,则是禹时所建之国也。

  防风氏 汪芒氏之君。禹会诸侯於涂山,防风氏後至,禹杀而戮之。其骨专车。其後在春秋时为长狄(长狄首尾见狄事迹)。

  有扈氏 夏禹崩,启立,有扈氏不服,启伐而灭之,天下咸朝。有扈国在雍州南鄠县。

  后羿 有穷氏之君。太康盘游失德,羿距之於河,遂废之而立仲康。自惹¨於穷谷,因夏人代夏政。信用寒浞,为浞所杀。

  羲和 二氏世掌天地之官,至仲康时湎淫,允侯征之。

  允侯 仲康时掌六师,征羲、和。

  寒浞 伯明氏之谗子,弟羿信之,以为己相。浞行媚於内而施赂於外,树之诈慝以取其国家,内外咸服,乃杀羿而代之。夏遗臣有鬲氏收斟灌、斟寻馀烬,灭浞,立少康。

  有仍氏 寒浞子杀帝相,妃仍氏女曰后缗,归有仍,生少康。

  有鬲氏 夏为羿、浞所代,夏之遗臣靡奔有鬲氏,自有鬲氏率遗民灭浞,立少康。有鬲,今平原鬲县。

  斟灌、斟寻氏 二国夏同姓诸侯,仲康之子后相所依。羿命其子浇用师灭之。斟灌故城在青州寿光县东,斟寻故城在青城北海县。

  过 戈 寒浞处其子浇於过,犭壹於戈。靡既灭浞,立少康,少康乃灭浇於过,后杼(少康子)灭犭壹於戈,有穷因是遂亡。过在东莱掖县,戈在宋、郑之间。

  葛 葛伯与汤为邻,不祀,汤征之。葛,梁国宁陵有葛乡。

  韦 顾 昆吾 三国名,韦,豕韦,彭姓也。顾、昆吾皆己姓也。三国党桀为恶,汤先伐韦、顾,克之。昆吾、桀则同时诛。

  三朡 汤伐夏,夏师败续。桀走保三朡,汤从而伐之,俘其宝玉,桀乃奔南巢。三朡,今定陶也。

  氐 羌 西戎国。汤时来享来王。

  荆楚 殷道衰,楚国叛,高宗伐之,冞入其阻。

  鬼方 北夷。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

  九侯 为纣三公。有好女,入之纣。女不喜淫,纣怒,杀之,而醢九侯。邺县有九侯城。

  鄂侯 为纣三公。纣醢九侯,鄂侯争之强,辩之疾,纣并脯鄂侯。"鄂"一作"邗",野王县有邗城。

  崇侯虎 纣杀九侯、鄂侯,西伯昌闻之,窃叹。崇侯虎以告纣,纣囚西伯里。西伯之臣闳夭之徒,求美女奇物献纣,纣赦西伯,赐弓矢斧钺,使专征伐。西伯遂伐崇。崇在京兆鄠县。

  黎 殷近王畿之诸侯。西伯伐而胜之,纣之臣祖伊奔告於纣,作《西伯戡黎》。黎在上党东北。

  密 密须氏不共,距周侵阮及共,文王伐之。密地在宁州。

  庸 蜀 羌 {髟矛} 微 卢 彭 濮 八国皆蛮夷戎狄属文王者。武王伐商,俱以师至牧野。羌在西。蜀、{髟矛}、微在巴蜀。卢、彭西北。庸、濮在江汉之间。

  巢 殷之臣。巢伯,南方远国。武王克商,乃来朝,芮伯作《旅巢命》。

  奄 东方淮夷之种。武王崩,与三监武庚叛周,周公讨之。成王即政,又叛成王,灭之,迁其君於蒲姑。奄在兖州曲阜县。蒲姑,齐地。

  《乐记》:"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车而封黄帝之後於蓟,封帝尧之後於祝,封帝舜之後於陈。下车而封夏后氏之後於杞,封殷之後於宋。"

  《左传》:"昔周公吊二叔之不咸,故封建亲戚,以藩屏周。管、蔡、郕、霍、鲁、卫、聃、郜、雍、曹、滕、毕、原、酆、郇,文之昭也(十六国皆文王子。管国在荥阳京县东北。雍国在河内山阳县西。毕国在长安县西北。酆国在始平鄠县东。郕音成);邘、晋、应、韩,武之穆也(四国皆武王子。应国在襄阳城父县西。韩国在河东郡界。河内野王县西北有邘城)。凡蒋、邢、茅、胙、祭,周公之允也(蒋在弋阳期恩县。高平昌邑县西有茅乡。东郡燕县西南有胙)。

  班固《诸侯王表》序:"昔周监於二代,三圣制法(谓文王、武王、周公也),立爵五等,封国八百,同姓五十有馀。"

  △周成王以後春秋以前诸侯之见於经传者

  毕 毕公高,文王子。成王时为司马,又为太师。成王将崩,与召太保等同受顾命立康王。康王既立,率东方诸侯以见王,以成周之众,命毕公保釐东郊,作《毕命》。毕在长安县西北。其後为毕万。

  彤 彤伯,姒姓。成王时为宗伯,王将崩,与召太保等同受顾命立康王。时六卿召太保、芮伯、彤伯、毕公、卫侯、毛公,惟彤伯非同姓。

  密 密康公,姬姓。共王游於泾上,康公从,有三女之。康公不献於王,一年,王灭密。

  邶 武王克商,三分其地,自纣城朝歌而北,谓之之鄘,东谓之卫。初以处三监,三监既叛,讨平之,乃封康叔於卫,而以邶、鄘封同姓之国。其後卫子孙稍并邶、鄘二国,故邶、鄘之诗皆言卫事。

  鄘 说见前。

  桧 妘姓,高辛火正祝融之後,武王封之为桧子。国在《禹贡》豫州外方之北、荥波之南,居溱、洧之间。夷王、厉王之时,桧公不务正事而好洁衣服,大夫去之。於是桧之变风始作。幽王时为郑桓公所灭。

  荣 厉王时,荣夷公为卿士,好专利,王说之,诸侯不享,王流於彘。

  甫 甫侯,亦姜姓,与申皆太岳之後。穆王时,甫侯作《吕刑》。《崧高》言"惟申及甫,维周之翰",即穆王时南侯子孙。

  樊 樊侯仲山甫,宣王时为卿士,兼师保之官。

  韩 姬姓。《左传》:"邘、晋、应、韩,武之穆也。"宣王锡命韩侯,後为晋所灭(幽王九年,史伯对郑桓公曰:"武王之子应、韩不在。")。韩地在同州。

  黎 黎姓。未详侯爵,国在上党壶关县。後黎侯为狄人所逐,弃其国而寄於卫,卫处以中露、泥中二邑,黎之臣子作《式微》、《旄邱》二诗,以责卫不能救黎。

  右以上皆周以来诸侯之国而亡於春秋以前者。

  东坡苏氏曰,《传》称:"武王克商,光有天下,兄弟之国十有五人,姬姓之国四十人。"爵五品而别三等,公侯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满者为附庸,盖二千八百国。周室既衰,转相吞灭,数百年间,列国耗尽,春秋之世见於经传者一百六十五国,蛮夷戎狄亦在其间。若夫二百四十年之中,朝聘会盟,侵伐围入,孔子笔之於经,公、榖发明於传,至今犹想见其处,今掇取其尤者附次於後。

  ◎经传始见诸国图

  △姬姓爵姓具

  鲁(侯,隐元《经》)郑(伯,隐元《经》)祭(伯,隐元《经》)卫(侯,隐二《经》)西虢(公,隐元《传》注)随(侯,隐五《传》)郕(伯,隐五《经》)晋(侯,隐六《经》)凡(伯,隐七《经》)滕(侯,隐十《经》)郜(子,桓二《经》)芮(伯,桓二《经》)荀(侯,桓九《传》)贾(伯,桓九《传》)曹(伯,桓十四《经》)单(伯,庄元《经》)蔡(侯,庄十《经》)息侯(庄,十四《传》)滑(伯,庄十六《经》)邢(侯,庄三二《经》)虞(公,僖二《经》)周(公,僖九《经》)毕(公,僖二十四《传》)原(伯,僖二十四《传》)酆(侯,僖二十四《传》)应(侯,僖二十四《传》)韩(侯,僖二十四《传》)甘(公,僖二十四《传》)顿(子,僖二十五《传》)毛(伯,文元《经》)巴(子,文十六《经》)唐(侯,宣十二《传》)吴(子,成六《经》)召(伯,成八《经》)尹(子,成十六《经》)北燕(伯,昭三《经》)胡(子,昭四《经》)刘(子,昭十三《经》)

  △异姓爵姓具

  宋(子,《公》隐元《经》) 邾(曹,子,隐元《经》) 宿(风,男,隐元《经》) 莒(己,子,隐二《经》) 纪(姜,侯,隐二《经》) 齐(姜,侯,隐三《经》) 陈(妫,侯,隐三《传》) 杞(姒,伯,隐四《经》) 南燕(姞,伯,隐五《传》) 薛(任,侯,隐十一《经》) 许(姜,男,隐十一《经》) 州(姜,公,桓五《经》) 榖(嬴,伯,桓七《经》) 邓(曼,侯,桓七《经》) 葛(嬴,伯,桓十五《经》) 郳(曹,子,庄五《经》,僖七称小邾) 荆(芊,子,庄十《经》,僖元称楚) 徐(嬴,子,庄二十六《经》) 舒(偃,子,僖三《经》) 鄫(姒,子,僖十四《经》) 梁(嬴,伯,僖十八《经》) 须句(风,子,僖二十二《经》) 夔(芊,子,僖二十六《经》) 秦(嬴,伯,僖三十《经》) 沈(姒,子,文三《传》) 麋(嬴,子,文十一《经》) 郯(嬴,子,宣四《经》) 云阝(嬴,子,宣四《传》) 箕(子,子,成十二《传》) 偪陽(妘子襄十經)舒鸠(偃,子,襄二十五《经》) 禹阝(云阝,子,昭十八《经》)

  △姓具爵不具

  申(姜,隐元《传》) 东虢(姬,隐元《传》) 罗(熊,桓十二《传》) 夷(云阝,庄十六《传》) 霍(姬,闵元《传》) 耿(姬,闵元《传》)魏(姬,闵元《传》) 黄(嬴,僖二《经》) 温(姬,僖十《经》) 任(风,僖二十一《传》) 颛臾(风,僖二十一《传》) 焦(姬,僖二十三《传》) 管 雍 邘胙 茅 蒋 聃(以上七国并姬,见僖二十四《传》)若阝(元,文五《经》) 蓼(偃,文五《经》) 六(偃,文五《传》) 阙扬(姬,襄二十九《传》)

  △爵具姓不具

  谭(子,庄十《经》) 弦(子,僖五《经》) 宗(子,文十二《传》)莱(子,襄六《经》) 杜(伯,襄二十四《传》) 赖(子,昭四《经》)锺吾(子,昭二十七《传》)苏(子,宣一《传》)

  △姓爵俱失

  戴(隐十《经》) 郧 贰 轸 绞(以上并桓十一《传》) 牟(桓十五《经》) 遂(庄十三《经》) 权(庄十八《传》) 阳(闵二《经》)共(闵二《传》) 冀(僖二《传》) 道(僖五《传》) 栢(僖五《传》)厉(僖十五《经》) 项(僖十七《经》) 英氏(同上) 江(僖二《经》)巢(文十二《经》) 庸(文十六《传》) 崇(宣元《传》) 舒庸(成十七《经》) 寺阝(襄十三《经》) 铸(襄二十三《传》) 亳(昭九《传》)房(昭十六《传》) 桐(定二《传》)

  △附庸

  极(隐二《经》) 向(隐二《经》) 於馀邱(庄二《经》) 萧(庄二十二《经》) 鄣(庄十五《经》) 专阝(成六《经》)

  △夷狄诸种

  卢(桓十三《传》) 骊戎(庄二十八《传》) 山戎(庄三十《经》)北戎(僖十《传》) 扬拒 泉皋 伊雒(并僖十《传》) 介(僖二十九《经》) 姜戎(僖三十二《经》) 长狄(文十一《经》) 百濮(文十六《传》)群蛮(文十六《传》) 陆浑(宣三《经》) 赤狄(宣四《经》) 白狄(宣八《经》) 根牟(宣九《经》) 潞(宣十五《经》) 甲氏 留吁(并宣十六《经》) 铎辰(宣十六《传》) 茅戎(成元《经》) 咎如(成三《经》) 无终(襄四《传》) 濮 奄(并昭元《传》) 淮夷(昭四《经》) 肃慎(昭九《传》) 鲜虞(昭十三《经》) 肥(昭十二《传》) 鼓(昭十五《传》) 戎蛮(哀四《经》)